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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警察。他一边嘀咕一边开门,怎么又来了不是刚才调查完么
    你好,找一下黎白。一位警察亮出凭证。
    他在家。裴朗回头和黎白对视一眼,侧身让两人进屋,挠着头发问,什么事啊?我们刚从警局回来
    我们找到了你昨晚扔掉的垃圾袋。警察没理会裴朗的问题,径直走到黎白面前,反剪他两条胳膊将人往外推,里面的东西和你接受调查时描述的不符,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再次接受调查。
    这动作已经有几分强制意味,裴朗愣了下,迅速闪身上前,想要制止警察的动作:不是,你们翻到什么了?他胳膊扭伤过,你别这么使劲儿,一会儿再脱臼了
    我们翻到了一条带有血腥味的浴巾。那警察冷冰冰地看了裴朗一眼,小裴是吧?来之前接到过你舅舅的电话,他让你在这儿等着,他一会儿就过来。听说你也是警校生,应该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我给你解释已经是破例,希望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第137章 本章都是剧中剧内容,介意慎买
    黎白在警局的表现和在裴朗面前完全不同。
    他似乎很抗拒这个地方,每次一进入询问室便软耷耷地陷入椅子里,整个人显得叛逆又阴郁。
    询问的戏份拍完,仲钦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休息调整,因为表演这一段戏时他的状态会比较糟糕,没那么容易出戏。
    这一段戏拍了整整一天,得把黎白阴沉、压抑、乃至有些自闭的性格表现出来。
    不论警察询问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回避,从来不正面作答,总是以一种非常迂回的方式回答问题,所以愈发容易引起警方怀疑。
    他似乎非常厌恶别人用强硬的手段对待他,不论是行为动作上强硬,还是说话的语气上强硬。
    所以之前裴朗用质问的语气跟他交流,他也会下意识顶撞回去。
    好在警察们比较专业,意识到他吃软不吃硬后,便换了一位比较面善的女警察过来进行问询工作。
    之后的调查进行得比较顺利,几个小时后,黎白离开警局,看见裴朗正站在外面等。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过去,挤出个笑容问: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跟你表舅走了么?
    哪能啊,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那儿?裴朗伸手揽住他,你小子真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到家再说吧。黎白抬头看了看远处。
    深夜的天空并不全是漆黑,远方天地相接的地方还留着一线深蓝色的微光。
    朗哥。他突然唤了一声。
    啊?裴朗问,咋啦?
    一会儿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千万别怕我。顿了顿,黎白说,也别逼我。
    这从何说起啊?裴朗一笑,我怕你啥?又什么时候逼过你啊?
    嗯。黎白埋着脑袋,也不要告诉别人。
    嗐,没事儿。裴朗用力地在他肩上一拍,你不相信别人,还能不信我?
    黎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裴朗被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愣住片刻,再回过神,黎白已经重新垂下头,就好像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个幻觉。
    到家中,黎白去沙发上捡起新买的那条浴巾,拆开放进洗衣机,打算先清洗一遍。
    随后他回过头说:你今天还没进浴室看过,是吧?你去看看吧。
    啊?裴朗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走近浴室,这儿怎么了?
    黎白打开浴室内的灯和排气扇,侧身看向他:闻到什么了吗?
    什么?裴朗用力嗅了嗅,摇头说,这什么味儿?不就是你买的那个,贴在马桶上那个花吗?一冲水就有香味儿那个,挺大的味儿。
    嗯。黎白点头,昨晚新换的,味道确实很大。
    啊,裴朗疑惑道,这怎么了?
    黎白静静地看着他:我用它来掩盖血腥味。
    裴朗瞬间脊背发凉,脑子里一懵,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是我的血。
    黎白抬起左手手腕,拉开袖子,露出一条蜿蜒而狰狞、还在细细地渗着血的伤疤。
    他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裴朗,我有自残倾向,已经很久了。
    裴朗想起先前自己想拉他的手臂却让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喉结艰难滚动两下,嗓子里只冒出干涸粗糙的一个你字,再没能继续。
    有一个词语你应该不陌生,叫作解离。黎白放下手,浴室灯光下显得他脸色愈发苍白,我每一次解离醒过来都会带伤,昨晚也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满身是血了。那时候你还没睡,我很害怕,我不想让你知道
    他抿了抿唇,垂着头,沮丧地说:还是让你知道了。
    裴朗张了张嘴:所以那个浴巾
    我已经尽力把这里的血都冲干净了,浴巾也洗过但是味道消不干净黎白闭着眼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我用沐浴露洗过,用洗手液洗过但是没用,还是会有味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裴朗难受得喘不过气,握着他的肩摇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这种情况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黎白用充满水汽的眼睛望着他,你要让我去看病吗?让我去见心理医生,然后把我所有的苦痛都揭开来给别人看?我不是你,裴朗,我什么都记得我已经尽力假装失忆,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你答应过不会逼我的
    你为什么不敢去看医生呢?裴朗几乎是哀求地问,我有病的时候你不也经常鼓励我去看医生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你就不愿意了呢?
    当然,人在局外才能看得清。黎白喃喃道,我在局中我做不到。我知道去看病才是正确的选项,但我做不到,我害怕,怕得要死
    你别怕。裴朗轻声劝说,医生很好,很专业
    再专业的医生也要了解情况才能治病。黎白抗拒道,我不去你要让我把那些事情坦白一遍,不如让我去死。
    见裴朗没答应,黎白仰起头,凄然道:我求你了,朗哥,你就装不知道这件事好不好?咱们还像之前那样,好不好?尤其是你别告诉我妈,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
    说完他就要往地上跪,裴朗连忙把他拽起来,半拖半抱地将人挪去沙发,妥协地说:我答应你,我肯定不会跟阿姨说也、也暂时可以不让你去医院,但是有一点你得跟我保证。
    你说。黎白抹了把脸,你说吧,哥,只要不让我去医院,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以后再发生昨晚那种情况,千万别一个人扛着。裴朗拧着眉,解离太危险了,再有类似的情况你一定得告诉我,听见没?还有你那工作
    黎白立刻反驳:工作不能丢。
    行,那我明天去买个那个什么儿童表,你戴身上,这样我能随时知道你的位置。想了想,裴朗又说,还有这里咱们最好还是别住了,旁边死了人我这心里都总是七上八下的,更别说你
    话讲到这儿,他蓦地想起什么,攥住黎白的手腕问:昨晚你下去丢垃圾的时候,看见邻居那边的情况了没?
    不知道。黎白摇头,我昨晚上失魂落魄的,自己都神志不清,哪有心思注意旁边?
    好吧,没看到就好。裴朗松了口气,怪吓人的。
    事情解释清楚,裴朗面对表舅也更加有底气,后面梁升再打电话来,他都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对方让自己搬家的提议。
    再有两天,邻居青年的事情结案,因为没有任何反抗痕迹,插在青年胸口上那把刀只有他自己的指纹,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佐证,最终只能判定为青年自杀。
    裴朗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那个人应该不是自杀。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何况警察调查那么久也没发现异常,哪轮得到他来质疑。
    一个礼拜后,裴朗找到合适的房子,和黎白一块儿搬了过去,两人照常生活,日子一长,他们渐渐忘记当初那场自杀案。
    除了没有亲吻与性,两人甚至比情侣还要亲密,每日抵足而眠,分享生活里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乃至心理上每一丝微小的变化。
    裴朗连游戏也不怎么打了,白日的生活里除了等黎白回家,就是在定位软件上监察黎白的位置。
    其实黎白的解离症状并不会频繁发作,倒是裴朗自己的抑郁情况似乎每况愈下。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只有黎白是彩色的,对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致。每次躺在床上他都会有一个莫名的念头,仿佛自己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也挺好。
    自杀案发生两个月后,裴朗照常去找心理医生复查,顺便想拐弯抹角地打探一下黎白那个症状应该如何应对。
    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想到怎么开口。但昨天黎白送外卖时站在大马路上突发解离症状,差点儿被车撞死,让他意识到这事儿不能再拖。
    到医院进入诊疗室,卓医生依然埋着脑袋不停地写着什么,许久没有理会他。
    裴朗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等了二十多分钟,医生终于放下笔,将他引到沙发上,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聊聊最近的情况?医生温和地笑着说,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忧虑。
    嗯。裴朗捧着茶,沉默一会儿,说道,先讲我自己吧。
    医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最近还是会做噩梦。裴朗说,不过印象都不是很深,醒来就忘了,只记得梦里很痛苦,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入睡难吗?医生问。
    有好转。
    裴朗简单答了一句话,仿佛不想多说。
    然而医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立即追问道:什么原因导致的变化呢?
    我裴朗迟疑地看了看医生的表情,低低道,我最近,经常和我的那个朋友聊天
    哦,我记得,是叫黎白,对吗?我曾经建议你远离他,因为你们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一定的心理问题,我对于两个患者单独一起生活这件事情持强烈的反对态度。医生说,所以你认为你的失眠状况好转是因为你经常在睡前和他聊天?
    嗯,我觉得和他一起聊天很轻松
    裴朗本来想提一下解离症,然而这会儿医生主动谈及黎白的心理问题,他担心医生把解离症和黎白联系起来,一时有些踌躇,不敢再轻易开口。
    为什么觉得轻松?医生追问道。
    因为我们会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裴朗回答说,您知道我们小时候一起生活,有非常多美妙的回忆,每次谈起童年,都会让我感觉非常轻松。
    在这种时候,你会感觉到自己和黎白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是吗?
    停顿两秒,医生放缓语速,幽幽地说:甚至,你会感觉自己和他几乎就像一个人,因为你们生长环境相同,性格也相似,是吗?
    对,没错。
    裴朗应答完,忽地有些怔然。
    他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做过一个梦中梦,醒来以后和黎白进行过一次谈话,当时他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没想通。
    这会儿他好像有点恍然大悟因为那天黎白说话的语气很像他自己。
    黎白虽然对他不像对别人那么温和,有时候也会怼他,也会有不耐烦,但黎白说话时用词一向很文雅。
    他很少直白地表达情绪,如果觉得烦躁,他更多的是表现在神态上,并不会说出口。
    总而言之,黎白虽然成绩不好,但他言语表达并不粗犷,倒是裴朗自己大大咧咧,不太注重这些方面。
    我许久,裴朗仿佛自我安慰一般说道,我觉得,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变得相似,是很正常的事吧?
    你们并没有变得相似,只是他在试图让你以为你们相似,乃至于密不可分,几乎可以视作同一个人。医生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他时常面临生命危险,但依然艰难求生,你却总是会有即便去死也无所谓的想法。你们之间看起来他的症状更严重,其实危险的是你。
    裴朗愕然:你怎么知道
    你仔细想一想,你是不是过分纵容他,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妥协,不管他有什么异常你都会选择相信。医生没有理会裴朗的话,语速越来越快,你过分依赖他,也任由他依赖你,你和他长期接触后几乎切断了所有外界联系,你们简直快要活成同一个人,甚至哪一天你面对死亡也会束手就缚放弃挣扎,因为你觉得他会代替你活下去,是吗?
    裴朗呼吸急促得好像过度运转的机器,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因为超负荷而停止运转。
    长达十分钟的安静后,裴朗开口,第一句话却仍是反驳:我觉得您不应该这样说他。
    医生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失望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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