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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闻笔趣阁(56)

    爹不疼娘不爱,如今连媳妇旁边的地都没得睡了,这武安侯世子当得真窝囊。
    苏子曾哀叹了一会儿,门房处便有小厮来通报,说秦王来寻他。
    沈漠这时候来寻他干啥?
    苏子曾想了想,嘿嘿笑起来,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惨。
    心里一下好受了许多。
    沈漠提了壶酒,二人在武安侯府的后院小酌,苏子曾突然想起,要不咱们去寻寻阿辞罢?他说不定也被媳妇撵出来了。
    沈漠咂咂嘴,咋可能,阿辞那家伙惯来会哄人,说不定已经搂着媳妇睡了。
    苏子曾却不信,非要派个小厮去请。
    苏子曾自信道:你等着罢,他肯定被撵出来了,若没有,我便自罚十杯。
    沈漠笑他:你还是少喝点罢,省得在院子里发酒疯。
    薛府
    司鸾儿红着眼眶,趴在薛辞怀里,夫君,怎么会这样呢,蔚叔叔人品贵重,怎么可能通敌卖国呢?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有穆王爷,怎么就出事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薛辞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夫君,我明日回家一趟好不好?我想求我父亲去圣上面前求求情,夫君能不能也去求求公公,让他在朝堂上给蔚叔叔说说好话?
    薛辞柔声哄道:圣上这几日尚在盛怒之中,此时求情弊大于利,倒有些得不偿失了,待过几日我亲去求父亲,让他为威远侯求情。
    呜呜呜,夫君你真好,可我还想去瞧瞧阿音,我担心她,我去陪她住几日罢。
    鸾儿想啊,圣上派人围住穆王府也是好事一件,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有那般多侍卫守着,想害她的人也无计可施,你说对不对?
    司鸾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觉得夫君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咱们这个时候就不去添乱了,你说,万一你进去了,守卫懈怠起来,不小心放了坏人进去,害了穆王妃,可如何是好?
    司鸾儿点点头,对,是鸾儿莽撞了,还是夫君想得远。
    不哭了,先睡好不好?你这几日乖乖在府里待着,其余的事我来想法子,嗯?
    嗯司鸾儿肯定道,夫君说得对,我不能给阿音添乱。
    好容易哄睡了媳妇,薛辞出了屋门便瞧见门房的小厮来寻,说秦王殿下和苏世子叫他去武安侯府饮酒。
    薛辞很快想明白,觉得这两人蛮惨的,心下同情,本说去一趟,转念一想又怕鸾儿夜间醒来寻不到自己。
    当下便摆摆手道:不去了,便说我与夫人已经歇下了。
    小厮很快来禀。
    沈漠一脸得意,我就说罢,谁被媳妇撵出来,阿辞都不能被撵出来,他是那个啥口灿莲花?
    苏子曾闷下一口酒,纠正道:是舌绽莲花。
    倒上,我自罚十杯。
    你还是别喝那么多,待会你发酒疯闹起来,你媳妇更不让你进屋了。
    苏子曾想了想,也是,便道:那便先欠着罢,等浥尘回来了,再罚。
    随你沈漠抬头望了望月亮,你说,岚浥尘他媳妇到底给我媳妇下啥降头了。
    不知道苏子曾有些微醺了,我媳妇也被下降头了,也不知浥尘如何了。
    他肯定好的很,回来了还能卖卖惨,也不至于被媳妇撵出来。
    沈漠又叹了口气,他回来之前,我是抱不到媳妇睡觉了。
    苏子曾嫌弃地看他一眼:你整日就只想着抱媳妇睡觉?
    没出息
    不然想啥?想你?
    呃苏子曾撵人,你走罢,怪不得你媳妇不让你进屋,瞧着就烦人。
    跟你媳妇让你进屋似的。
    呃
    哦,不对,我进屋能抱媳妇,你进了屋也抱不到,你媳妇都不让你碰。
    滚!
    第71章 兵变
    接下来几日,上京内情况未得好转,却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先一步对她动了手。
    林音整日都焦灼得很,坐立难安,也没甚么胃口,王院判急得不行,半夏也一直哄着她吃些东西。
    姑娘,你先前不是闹着许久未吃冰食了,奴婢今日熬了些梅子汤,虽不冰,但已经冷凉了,你喝一些好不好,酸酸甜甜最是开胃。
    林音实在吃不下,本想推开,半夏眼眶含了泪,姑娘,你就算不为自己考量,也得为肚子里的小娃娃想想啊。
    林音摸了摸微隆的小腹,瞧半夏眉眼间全是担忧,只好拨弄着瓷匙,还未及饮下,王院判却压下了她的手。
    拿手指点了些送入嘴中。
    品了品才道,这汤里有麝香,快拿出去丢了。
    怎么可能!半夏惊道,这是奴婢亲自熬得,没有假于人手。
    林音的目光也凉了些,我记着自打我有了孕,陈叔怕我多食生冷,腹痛难忍,府中的瓜果每月都是定数的,如今府内好久未出门采买,梅子是从何处来的?
    是今日厨房的刘妈妈说她自己藏过一些酸梅干,奴婢想着姑娘这几日胃口不好,便向她讨了些给姑娘煮梅子汤喝。可刘妈妈平日虽势利了些,却不像是胆大会害人的。
    林音眼睛闭了闭,按按发痛的额头,别声张,悄悄把刘妈妈带过来罢。
    刘妈妈很快被带来,听半夏板着脸讲了事情原委,噗通一声跪下,王妃明察,老奴当真没有谋害小皇孙的意图,只是今晨路过菡萏院,春兰和夏芳姑娘在商量着如何博王妃欢心,好在府内讨得一席之地,便说起她们之前晒过梅子干,最是止孕吐。老奴这才起了坏心思将其抢了来,想讨好半夏姑娘,以谋个厨房采买的差事
    刘妈妈气愤道:定然是那两个小妖精,是她们动了手脚!
    林音扶着腰,无力地叹了口气。
    夫君若真的遇了险,定还会有无数人想尽法子要弄掉她腹中的胎。
    这几日府中人心惶惶,她刚将梵影召回至昭然堂,唤了几个护院过去盯着,不过是对菡萏院放松了一两日警惕,便闹出了这档子事。
    林音思虑了片刻,对王院判道:这些时日,还要辛苦院判了。
    王院判忙行了礼,王妃这是何话,微臣竭尽全力便是。
    林音咬咬唇,如今夫君生死未卜,父亲被构陷,而她被困在穆王府,岂不是任人宰割?
    她必须要想法子出府去。
    林音抬了抬眸子,对刘妈妈道:这次便先饶过你,以后若再欺压别人,便出府去寻旁的差事罢。再者,此事你若出去乱说,被我知道,定然也不会轻饶的。
    刘妈妈连连磕头,是是是,老奴不会说得。
    刘妈妈被陈叔带了下去,林音才对方影道:将春兰和夏芳捆了,丢柴房里关着,她们说不准知道些甚么,先审审,审不出来便先放着,也算是个人证,派些人盯紧了。
    是
    林音瞧着方影走远,垂了垂眸子。
    她腹中的孩子,有人想杀,自然也有人想保。
    林音抓起绣筐中的一把剪刀,抵在颈间,道:喊门口那些侍卫里管事的进来见我。
    半夏吓得腿一软,姑娘,你别伤了自己呀!
    林音冷声道:谁也别过来,喊管事的来,让他去问问父皇,还想不想要我腹中他儿子唯一的血脉。
    半夏眼眶一红:姑娘你别冲动,奴婢这就去喊。
    管事的人叫曾匀,同苏子曾一样,也任皇城副使,曾匀行了礼,缓声道:王妃先将剪刀放下,容属下进宫通禀,可好?
    别同我耍花招林音牢牢盯着他,曾副使是夫君手下的人,总不至于那般冷血无情,看着我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一同命丧黄泉罢?你同父皇说,若想要这个孩子,我有条件。
    曾匀呼了口气,王妃有何条件尽管提便是,属下定一字不落转达陛下,请王妃万万别伤着自己。
    好,你记好了。第一,在真相查明之前,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天牢,护住我父亲、母亲,若他们出了事,我会立即自戕。第二,你们不能禁我的足,我要去探望一下我的父母,不然我无法心安。
    是,属下这便去回禀,王妃可否先将剪刀放下?
    等父皇答应我了,我自然会放下,快去。
    曾匀很快应下,入宫去了。
    成安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她威胁朕?
    王妃似是悲痛欲绝,想来说得定是真的。
    成安帝顺了口气,才道:阿青这媳妇是个烈性子,朕允了,但她不准出府,让她的侍卫隔三差五去瞧一眼便是,这是朕的底线,让她莫要得寸进尺。
    可王妃若执意伤着自己?
    她不傻,腹中的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她不会让孩子出事的,去罢。
    是
    曾匀应了声,便起身欲走。
    成安帝又喊住他:等等,京内布置得如何了?
    回圣上,已差不多布置好了。只是殿前司和暗卫军的人多半被派了出去,宫内的人手想来有些不够,属下有些担心圣上的安危。
    成安帝点了点头,朕的安危有何打紧的,宫内人手不够,他们才会快些动手。去罢,别让穆王妃出事,她若出了事,朕如何同阿青交待。
    是
    林音攥紧杯子,父皇不让我出府?
    圣上也是为王妃的安全着想。
    林音咬咬唇,好,我不出去。
    打发走了曾匀,林音才喊了方影进来,好一番交待。
    如今夜里凉,你带些松软的被褥去牢里,多拿些银子好好打点一番,帮我转告父亲、母亲,让他们护好自己,我定会想法子救他们出去。
    还有,你去寻邓先生,我要知道安王府的现况。父亲与匈奴通信一事定是沈策栽赃陷害,或许夫君出事也是他的手笔。
    方影一一应下。
    你去寻秦王,我想让他进一趟宫
    林音想了想,又道:算了,如今父皇尚在盛怒,贸然去找青阳,反而会被怀疑,你先去寻邓先生罢,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是
    方影这一趟去了许久,直到入夜才归。
    侯爷和夫人都无事,已经打点好了,将军叮嘱属下一定要照顾好姑娘,说是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对林音点着头,父亲说的对,邓先生呢?
    属下未曾寻到邓先生,且去了香行一遭,花娘也说他有段时日未来了,心里担忧得很,想来是出了些变故,只是现下咱们自顾不暇,属下也无法继续打探,便回来了。
    林音心里惴惴的,邓先生向来聪明,若发现不对,定会及时脱身的,不会是出事了吧?
    属下也不知,姑娘再耐心等等,等王爷回来。
    林音有些颓然地坐下,嗯,夫君一定会回来的。
    一连三日,岚青都未传回半分消息,成安帝着大理寺审理威远侯一案,也未得进展。
    林音焦急得很,却没有甚用。
    好在得了成安帝准允,方影隔几日便能出府一趟,寻不到邓伏南,林音便喊他潜入宫寻了青阳,青阳却只给了他一个「等」字。
    等?
    方影点点头,国师用手点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等」字,便让我快些走。姑娘,国师本来就是个骗子,眼下不是又在骗咱们罢?
    林音却只是喃喃,等?
    青阳是成安帝近臣,若能帮她,是不会让她等的,青阳让她等甚么?
    岚青出了事,成安帝悲痛欲绝,已经数日不上朝了。
    朝中事务皆已交由祁王和安王处置。
    林音让自己静了静,她先前一直在担忧夫君、担忧父亲和母亲,被琐事困住,似乎忘记了许多被她忽略掉的细节。
    我就要参他。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定要信我。
    夫君是个稳重之人,按理说是不会随便闹脾气乱参人的。
    莫非他一早便筹谋好了如何算计沈策?
    那父亲一事?也只是算计沈策中的一环?
    林音对方影道:从明日起,你不出府了。
    嗯?
    不出府了林音坐稳,眼神也坚定了一些,咱们等。
    岚青被流沙卷走十日后,上京城突然乱了起来。
    刚入夜,林音在昭然堂便听得外面传来阵阵短兵相接之声,慌忙披衣起身。
    问半夏:怎么了?
    姑娘,外头乱了,像是有叛军攻进城来了。
    叛军?
    林音又重新穿戴好,刚出昭然堂便见皇宫那边火光滔天。
    林音被半夏扶去门口,只见王府大门紧闭,打斗声似就在门外。
    曾匀听下属说王妃寻他,额上冒着汗,进门行了礼,王妃。
    外头怎么了?
    有叛军打进来了,王妃稍安,我们护住王妃的。
    林音看着远方通天的火光,和门口隐隐传来的痛哼声,脑中不由清明了起来。
    岚青带了西郊的精兵在万安山出事,成安帝将殿前司和暗卫军的大半都遣出城去寻,皇城司的又多半守着穆王府。
    宫内的守卫想来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如今上京城内只剩了魏冉领的禁军。
    此时若遣兵往宫内打,直接拿下成安帝,逼他写下禅位诏书,便可名正言顺地荣登大宝。
    虽是一招险棋,但却是失去了孙家支撑后,沈策最后的机会。
    林音问道:可是安王的人?
    是淮阴旧部伙同上京内的禁军往皇宫那边去了。
    王妃先进去罢,我们奉陛下之命,定会护王妃和小皇孙平安无事。
    淮阴旧部!
    林音心下一紧,那宫内?
    殿前司还余了一批高手,会好生护着圣上,王妃宽心便是。
    林音点了点头,府门打开,曾匀又出了门。
    王府外恰有一队士兵行过,他们举着火把,将这寂静的上京,映得宛如白日。
    林音喊过王府内的护院和小厮,备水,将院内的水缸全部灌满。
    陈叔,你去打开王爷的兵器库,大家都拿些防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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