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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豪门少爷念书(24)

    要是对一般人,季俊邵也没这么好的脾气, 完全是因为现在跟顾醺好像有点儿革命友谊,所以也是耐心十足。
    吵到你了啊?抱歉。顾醺叹气着,死活睡不着,他身边的人味道太陌生了, 怎么睡都觉得不对劲,他在炉火通红的火光里不时睁眼,一会儿盯着夏天就挂上却还没有拆掉的蚊帐看, 一会儿盯着屋顶灰扑扑的角落里的蜘蛛网看, 总之是莫名的排斥身边的人。
    我老是找不到舒服的姿势。他随便说了个借口。
    顾醺说完, 那藏在厚厚棉被里的脸蛋从里面露出来一些,被暖气烘得微微潮湿的眼睫毛厚重地塌下来,像是西方油画里的美人忧伤的模样。
    同床的季俊邵却没瞧见,他实在太累了,趁着顾醺没动弹的这几分钟瞬间睡着,呼噜声紧接着便震天响!
    顾醺傻眼了,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的呼噜可以呼气和吸气的时候都想得不得了,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是他自找的,还能怎么办?
    他找出藏在枕头下的耳机把耳朵塞得严严实实,播放一段相声,企图强制催眠。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都闭疼了,思维却还活跃极了,一会儿想起每天晚上都有方愠抱着自己睡觉,一会儿又想起那份录音,他心脏时而紧绷时而怯怯贪恋被拥抱的感觉,并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不答应不拒绝,一定是对的。
    他一定是对的,他是为阿愠好。
    睡意朦胧之际,顾醺忽地感受到身后的季俊邵好像被人摇醒了。
    季俊邵张口就想要骂人,但第一个字就没说出口,打着哈欠裹着被子下了床,下一秒另一个什么都没穿的人也裹着自己的被子上了床,紧紧贴着顾醺,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罩住顾醺,呼吸都洒在少年纤细的后颈上,引起一片浅色汗毛的战栗。
    根本就没有睡着的顾醺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子下面转了转,最终到底是不愿意睁开,他假装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疼方愠是个病患,还是因为自己也渴望和方愠睡一块儿。
    少年唯一知道的是当他感觉到身后的人换成方愠后,原本哪儿都不对劲的身体瞬间放松,他后颈被对方的呼吸安抚着,好似连骨头都泡进了名叫方愠的怀抱里,让人安心。
    他应该生气来着,最好是借由方愠不听自己的话,好跟方愠大吵一架,让方愠好好认识自己的错误。但太困了啊,太累了,今晚就算了,饶了方愠算了,下次下次可不行了。
    如此想着的顾醺同学慢慢睡去,期间磨磨蹭蹭的蜷缩成小虾米,哪怕盖着几厘米厚的棉被都好像还不够温暖,梦里都在期期艾艾叫喊方愠的名字,诘问这人跑哪儿去了,怎么不抱着自己。
    阿愠阿愠梦里的话被少年不安分的唇暴露,声音很小,音节不清不楚,但顾醺身边的少年却听得懂。
    方愠哪怕是只看顾醺一个眼神,就能懂他的少年想说什么。
    于是近乎溺爱又满足的在确保自己的身体足够温暖后,悄无声息的从自己的被窝钻入顾醺的被窝,让自己的胸膛完完整整贴着顾醺的后背,鼻尖迈入对方漆黑的软发中去。
    被窝里的小醺穿着睡衣。
    这令方愠感到没由来的舒心。
    这说明跟其他人一块儿睡觉的小醺其实也不舒服,小醺只在跟自己睡觉的时候才喜欢什么都不穿。
    这习惯可太好了,说不定也说明在潜意识里,小醺只对他毫无保留,对他有超乎任何人的依赖。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心中一片滚烫的方大少爷无处宣泄这种微妙的幸福,好像自己跟小醺此刻已经是相爱的,只是害羞又胆小的小醺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他在朦胧的幸福里紧紧抱着小醺,小声地笑出声,只是一声,就不敢再发出,生怕吵醒小醺。
    可顾醺还是听见这一声,可烦躁了,给了身后的方愠一胳膊,便委屈极了的撒娇似的嘟囔:你烦不烦人啊
    嗯嗯,我烦人我烦人
    不要说话了!
    恩。
    好热啊衣服不舒服。本来脚趾头都冻僵的少年开始呼喊「好热」,热量来自身边抱着他的人,他却不说对方热,只说衣服害他热。
    方愠也是熟练极了帮人脱了睡衣,不等他把睡衣叠起来放好,一双润白的手就圈住他的脖子,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拥抱。
    方愠没办法,只能先将就顾醺,并在顾醺如此需要他的行动里汲取更进一步的勇气和力量。
    他坚信小醺和他应当抱着同样的感情,哪怕小醺还不明白,这也没有关系,迟早会明白的。
    小醺或许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只需要循循渐进的戳破窗户纸,让小醺知道什么都别怕,只需要相信他,什么问题也都不是问题。
    小醺最在乎的问题无非是怕顾叔生气,但顾叔大概是不会生气的,顾叔最听爷爷的话,爷爷只要不反对,顾叔也就不会有意见。
    说句不好听的,方愠从来都不觉得顾叔对小醺有多少感情,顾叔这样成天忙事业的,大概连每年小醺的生日都是助手提醒才记起来的。
    对顾叔这样的人来说,大爱是高于小爱的,就好比这个村子里大部分基础建设都是顾叔投资出钱弄出来的,他惦记乡亲,惦记村子里的父老,唯独不惦记自己的儿子。
    顾叔把很多人的幸福还有责任扛在自己肩上,但这里没包括顾醺,好像顾醺饿不死,有着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精神方面的感情就难以给予,毕竟太忙了,忙着报答方老太爷,忙着报答乡亲,忙着很多事,小醺又那么懂事,自然也就忽略懂事的那方。
    其实小醺才不是懂事的小孩,从小就不是,只是在顾叔面前很爱装,因为顾叔需要他那样。
    方愠在想,自己跟小醺如果在一起,也得过几年再公开,那时候自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仅仅是家族里帮忙的角色,他会有更多的话语权,会让家里更多的人离不开,到时候说话也便更有分量。
    他自己的爸爸倒是不用担心,他爸对他没有什么要求,甚至没有什么期待,只要他能扛起家里重任,估计是不管他感情方面的。
    更何况他们家也不是季俊邵家里那种有联姻习惯的家族,他的婚姻没人能够插手。
    哪怕有意外,这份意外也绝不可能让他放弃小醺。
    方愠拥抱怀里的人,好像在这一刻跟顾醺缘定三生一般,约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相爱相知。
    怀抱着这种对未来极其憧憬的情绪,第二天一大早,方大少爷就被踹在大腿上,差点儿掉下床,眼睛还没睁,就听见顾醺惊慌失措又羞又恼的声音:大流氓!!
    流氓就流氓吧,怎么还有个「大」字?
    方少毫无脾气,甚至觉得小醺可爱的要死。
    怎么了?他被踹的地方不怎么疼,但却还是装出疼的样子去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清晨独有的低低嗓音哄小孩一样笑着说,我怎么了?
    顾醺哪好意思说,虽说都是男的,但现在他跟方愠的关系好像不是能够坦然说这方面事情的关系。
    方愠喜欢他啊,对他有意思啊,自己要是说方愠一大早就精神的要死,害他不好意思,阿愠反问他为什么不好意思可怎么办?
    他怎么回答?
    可恶,刚才他为什么不长脑袋,脱口而出「大流氓」三个字,两个男生靠在一起睡觉不是挺正常的吗?早上起来男生健健康康的表现也很正常,是他自己不正常吧?
    都都怪方愠的留言表白,害他这么不正常!
    顾醺咬了咬唇,做鸵鸟状,假装听不见方愠的声音,蹦起来,翻身越过睡在外头的讨厌鬼,衣服都不打算在这边穿,想跑去宋家明那边穿。
    结果还没下床,方愠的手臂就将他拦下,声音是不容拒绝的正经严肃:别乱跑,等会儿感冒了,把衣服穿好。
    顾醺这回记着方愠手臂的伤,不敢强行跑掉,抿着唇愣了一会儿,红着脸说出一句后悔的话:那你把眼睛闭上。
    等会儿!闭上眼睛干什么?都是男的,看看又怎么了?扭扭捏捏的,搞得好像自己也喜欢方愠一样。
    好。方少纵容笑道。
    顾醺脑袋一片浆糊,他可见不得方愠这笑了,好像他们之间有鬼一样,连忙又说:不用不用,不用闭,都是男生,没什么好闭的,你看着吧。
    我不看。方少还是笑。
    顾醺被这人的笑弄得快要害羞死了,干脆抓着方愠的双手手腕说:给我看!
    就在这时,宋家明迷迷糊糊推门而入准备喊顾醺吃早餐,木门吱呀一声撞在墙上,宋家明则一只脚站在门外一只脚刚刚踏入门内,瞧见老式木床上姿态暧昧的两人,立马假装没看见,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随后宋家明重新敲了敲门,说:小醺,大伯喊你们起床了,早餐是红薯稀饭配榨菜,好吃得要死。哦,外头下大雪了,一会儿起来扫雪,不然路不好走,下午还要去山里给树苗做保暖,你看你跟方少是不是该起啦?
    顾醺闻言,咬牙切齿盯着躺着的方愠,说:都怪你!宋家明肯定误会了。
    哦?误会什么了?
    顾醺可不敢答,他不知所措的继续装傻,也不纠结方愠看不看自己穿衣服了,连忙给自己穿好溜了出去,走前瞪了方愠一眼,说:
    自己能穿吗?他还是担心方愠。
    方大少爷不吭声,点点头,装模作样的自己穿起衣服,只是笨手笨脚的,昨天还能背着顾醺的那只伤手今天成了摆设,好像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行,于是套头的毛衣怎么也穿不进去。
    结果要出门的顾醺盯着方愠苍白皮肤上逐渐起来的鸡皮疙瘩,到底是又返回来帮方愠穿。
    两人亲亲密密。
    一个永远低着头微笑,任由他的少年对自己摆布,穿什么都行,哪怕故意弄乱他的发型都让他高兴。
    另一个也永远垂着眸,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手,又在自己手帮方愠提裤子的时候连忙瞥向上面,蓦地和从小就凝望自己的那双眼对视。
    顾醺看着方愠,某瞬间,忽地意识到自己呼吸着对方吐出的呼吸,他们靠的太近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小醺。说话的少年声音不敢太大,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有种无法言语的可怜可悲,近乎狂喜又惶恐的眼神忽明忽暗,方愠问,你在想什么?
    这回顾醺逃不掉,也不知为何的不想逃,他听见自己说:在想阿愠你离我太近了。
    近吗?我觉得还不够。方少声音很低很低,像是水流在密林深处缓缓淌过,低沉又不失神秘华丽。
    我觉得够了顾醺忐忑地小声说。
    方愠仿佛是听不懂少年这话的言外之意,他斩钉截铁地道:还不够,还不够。
    那怎么样才算够了呢?漂亮的少年音色柔软地询问,语气茫然。
    怎么都不够。
    总有一个标准。顾醺越说越觉得这话题不该继续,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没办法截断。
    他问完便想,只要给他一个标准就可以,他看看这个标准自己能不能接受,假如假如只是好奇和自己亲吻是什么滋味,他想他愿意让方愠试试,说不定只是好奇呢,好奇过后就不会想要继续了。
    是的,如果只是想要和自己亲亲,他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又不是没有亲过。虽然以前不是以亲吻的名义碰到。
    底线越发后退的顾醺同学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份退让只会叫人胡思乱想。
    没有标准,这种事情怎么会有标准呢小醺,是顺其自然的,是你情我愿的,你知道的,是想多近就多近,融入血肉里都不够的。
    方少说得很宽泛,更说得顾醺胆战心惊。
    这里也不够?顾醺红着脸提出意见,说话的时候,他柔软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唇,含蓄得让人心痒发疯。
    要是个目光短浅的,大概在喜欢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答应了,俗话说的好,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方愠不,他几乎偏执的矫正:不够。
    真是难伺候!
    顾醺黝黑的眼珠子撇开,已然是不耐烦了,这人要求还蛮多,鬼才答应跟他在一起!
    顾醺这回是真不伺候了,也不敢呆在这里,亲吻都不够的家伙,谁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他把行李箱里的外套丢方愠脸上,一溜烟就跑了,生怕晚一步就被捉住听方愠的告白。
    他踏出房间,入目便是客厅正对着的大门外漫天的大雪,堂上火炉烧得正旺,大伯在缝傻哥哥的裤子,朋友们规规矩矩或站或坐在檐下看雪。
    宋家明第一个看见他出来,举了举手里端着的稀饭就笑着跟他说:给你和方少留了两碗,快来看雪,雪花落在手心都不带化的,牛逼。
    顾醺「嗳」了一声,心里软了软,惦记着这里的大雪方愠也从未见过,他和自己一样喜欢下雪的啊。
    可现在自己好像还在跟方愠生气,怎么叫人出来看雪呢?
    他犹豫地回头,却见下一秒方愠就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出来,先看他,再看雪,了然极了地温柔道:很漂亮小醺。
    顾醺耳朵没由来的炸了一下,滚烫得要死。
    他才不回话,绷着脸不跟方愠对视,自顾自的前去厨房端稀饭。
    只是一路上无论如何都不清楚刚才阿愠那句话到底是夸雪漂亮,还是夸自己漂亮。
    他心脏跳得厉害。
    又难免觉着羞窘,怕是自作多情,又怕当真是夸自己。要是夸自己他可要生气了,哪有夸男的漂亮的?得说帅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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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气话
    大伯捡来的傻大哥本名叫做顾学。
    顾醺往年跟顾学大哥一块儿去山里打野味, 这位大哥可了不得,身手是说不出的好,自制的弹弓专打麻雀, 一瞄一个准。
    扫雪完毕后,大伯就让顾学大哥带他们去打麻雀和山鸡,自己则背着背篓去后山给树苗保暖。
    背篓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麻绳,村子里也有用那种环保漆做保暖的,但大伯总觉得这种东西涂在树上不舒服,也就按照老办法把比较瘦小的苗苗裹起来。
    当时爸爸知道了,只说大伯事儿多,环保漆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这些树农的, 是造福农民的, 谁知道向来不跟爸爸犟嘴的大伯却很固执,坚决用老法子, 大抵是打心眼儿里宝贝自己的树苗,于是不了解的东西是无论无何都不会用的。
    顾醺想要跟着大伯去帮忙,大伯摆摆手,戴上一顶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老毡帽就出了门, 不怎么会说话的顾学大哥就看了看他,问他:弟弟,咱们还去打山鸡吗?
    去!怎么不去?我带了烧烤料,打了山鸡回来也好给咱大伯加餐不是?宋家明一身的黑, 裹着超大灰色格子围巾,带着防风雪的墨镜,整个儿瞧着就不像是能进山活动的主, 但兴致勃勃。
    失恋的豪哥这会儿像是早忘了自己心里的姑娘, 倒是行动比谁都利索, 跟顾学大哥勾肩搭背地说:有几个弹弓?不过我们就不用弹弓了吧,咱们做陷阱算了,我看网上有陷阱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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