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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上进不是上晋 作者:苏别绪

    :“车队的队长给的……他们今天过称的时候,我看原本一车的重量今天就装了多半车,过去一问,他就……”

    顾东源没有说完,但是沈云晋却已经明白。

    原来这些钱,是队长给他的贿赂。

    顾东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次性地拿这么多钱,会发蒙也是理所当然。

    “他说以后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好处大家赚。”顾东源的声音又不由得压低了一些。

    沈云晋知道,顾东源肯定是有些动心的。

    无论是谁,突然看见这么实质的好处也不可能一点儿心思都不动。

    何况顾东源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

    但是沈云晋明白地知道这笔钱不能收。

    他从一开始就坚定地想要顾东源离歪门邪道远远的,上一世顾东源是因为犯法死的,这辈子,他绝对不能再让他动一点歪心思。

    虽然沈云晋也明白,现在收这一千块钱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基本没有被查到的可能,但是他却害怕这么轻易得来的钱会给顾东源灌输一种错误的思想。

    这种思想迟早会害了他。

    更何况,表叔肯找他这一个小孩子去帮忙,本来也是存了好心,他们总不能白眼狼似的反咬一口。

    沈云晋沉吟了下,对着顾东源问:“你怎么想的?”

    顾东源调整了下坐在沙发上在姿势,把沈云晋也拉到自己身边。

    仿佛只有跟沈云晋紧紧挨着,他才能安心一点:“我想……把这钱给表叔。云晋,你不要心疼,等以后,我肯定赚比这些多很多的钱给你。”

    听着他的话,沈云晋不由得愣了下。

    顾东源看他这副模样,更加觉得他是心疼了,又赶紧伸过手来,在他的脸上捏了捏:“我说真的。”

    沈云晋这才明白一直让他纠结的原因是什么,不禁有些失笑。

    他笑着把钱塞回顾东源手里,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赚不来,卖身也要拿钱给我。”

    顾东源趁机捉住他的手:“我这种五大三粗的肯定卖不出去,卖你大概好卖一点。”

    “好卖?人家买我干嘛?又没力气干活还整天那么能吃。”

    顾东源想了想,也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估计也就只有我肯买。”

    沈云晋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滚蛋!还不快给表叔送钱去!”

    等他们两个过去的时候,表叔家正在吃饭,李婷然拿着筷子啪嗒啪嗒地跑到门边给他们开开门,看见是他们,顿时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扭头就对着里面喊:“爸,妈,我东源哥跟云晋哥来啦。”

    小姑娘很喜欢跟他们表现得亲近一些,还特意在他们的称呼前面加个“我”字。

    “是你们俩?快来快来,陪叔喝两杯,

    叔一个人喝酒正没意思呢。”表叔平时中午晚上都是在外面跟人应酬,不是请客就是被请,酒瘾挺大,这好容易在家里吃一顿自己还得斟上二两。

    表婶也在饭桌上坐着,听见他这么说伸手就在他指头上敲了一记:“让两个孩子陪你喝酒,真亏你想的出来!”

    “都十五六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我十三的时候就天天跟着我爹喝酒。”表叔嘿嘿一笑,却也没有再说让他们喝酒的事儿,“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车队上有什么事?”

    顾东源跟沈云晋对看了一眼,走上前去,把兜里那一叠钱都掏了出来,递到了表叔跟前。

    表婶被这一叠钱吓了一跳,但是表叔却似乎一下就明白了这笔钱的来历,放下手里的酒杯,皱眉问道:“这是于飞给你的?”

    于飞就是顾东源跟的这车队的队长。

    顾东源点点头:“我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干脆先拿了回来。”

    表叔神色严肃地盯着那笔钱,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笑着开口:“行,这些钱你拿着吧,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听见他的话,顾东源跟沈云晋都暗暗吃了一惊,就连表婶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表叔又嘿嘿笑了一声,在顾东源肩膀上拍了一记,把他拿着钱的手推到他身边:“你啊,这次真是帮了表叔的忙,这钱就收着吧。明天放你一天假,好好玩玩,等后天叔找个新的车队,你再跟上。”

    其实表叔跟这个于飞认识很久,当然也知道他这偷奸耍滑的毛病。只不过念在一直以来的交情上,不好直接把他换下来。

    更何况,处在这位子上的人,有几个不想着趁机捞点儿油水,就算把他换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贪的更厉害?

    可是,最近公路局的局长在饭局上特意给他提过,自己的侄子现在手头也有个车队正闲着,想找些活儿干干,表叔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拍马屁的机会。

    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把于飞换下来,顾东源送来的这笔钱,恰恰给他送上了这个借口。

    想到这些,表叔脸上的笑容更深,黝黑的皮肤增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让他的算计看上去也明显了一些。

    “那……谢谢表叔。”顾东源犹豫了下,就把钱重新塞回了兜里。

    既然这钱是表叔所说的奖励,那他拿得也心安理得。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一趟不但没把钱送出去,反而还多了一天假期,从表叔家出来,都忍不住有些兴奋。

    回到家,沈家爸妈跟顾奶奶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沈云晋跟顾东源很默契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因为出去的匆忙,桌上的风扇都还开着,对着沙发呼呼地吹着,顾东源拉着沈云晋做到沙发上,重新把那一叠钱塞到了他手里。

    沈云晋一张一张地捻着把钱数了一遍,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千整。

    他从沙发上起来,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铁盒子。

    这枚铁盒子还是小时候顾东源装弹珠的那一枚,这会儿里面还盛着几枚弹珠,沈云晋一往外拿就哗啦哗啦地响了一阵。

    把盒盖打开,除了弹珠之外,里面还装着些钱,零的整的都有,甚至还有一堆分币,刚刚那哗啦啦的一阵响估计也有它们的功劳。

    自从上回把存钱罐摔了,沈云晋就把他们俩的钱全都放在了这枚铁盒子里。

    沈云晋把那十张一百的跟那叠整钱放在一起,笑道:“咱们的资产好像一下子就涨了两倍。”

    虽然这几年沈家的条件一直都不错,但沈宏博却一直秉承着儿子要穷样的原则,吃的穿的什么都不缺,但是零花钱却也不会给得太过大手大脚。

    但是好在沈云晋除了吃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追求,顾东源就更好养活,所以两个人对零用钱的需求也不算太多。

    这几年存下的对十几岁的小孩来说大概也算是笔巨款。

    只是瞬间还是被这一千块打败了。

    顾东源趴到沙发背上,伸手从盒子里抽出一张五十的,对着沈云晋道:“明天我们去吃烧烤。”

    这会儿清水县的夜市已经悄悄地兴了起来,但是不管是烧烤还是小火锅的路边摊都还很便宜。

    他们俩人就带着五十块钱肯定也吃不完。

    前一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忙中考,中考一完顾东源又开始上班,今天入夏之后确实还去夜市好好吃过一顿。

    现在听见顾东源这么说,沈云晋瞬间就想起了烤炉上一串串肥厚的羊肉被烤出的扑鼻香气。

    甚至连孜然味都能够yy得出来。

    “好,明天去吃烧烤!”

    58电灯泡

    搂着这笔钱暖被窝,两个人都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顾东源又是好容易休息一天,老太太更是不会叫他们起床,这一觉,他们就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先一步醒来的人还是顾东源,虽然他睡觉之前跟往常一样巴着沈云晋睡的,但是这一夜下来,两个人都各自滚到了一边,只有沈云晋的腿还大喇喇地压在他腿上,不知道压了多久,顾东源都已经感到腿上一阵阵的发麻。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有把沈云晋的腿弄下去,反而忍不住伸手拨了拨沈云晋散在脸上的头发,细细地看着他的睡颜。

    沈云晋平时性子就是稳稳当当的,睡着了就更显得安静,白隙的肤色中,唇上那一抹殷红看上去更加明显。

    顾东源心里一动,伸出手指在他唇上按了按,那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胸口又痒了起来。

    只不过,还没等他多想,沈云晋就因为他的触碰哼了两声,揉揉眼醒了过来。

    “你醒啦?”沈云晋迷糊地说了一句,又闭上了双眼,紧接着竟然朦朦胧胧地打了个滚,朝他靠过来,一伸手扑到了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

    也只有这么意识不清的时候,沈云晋才会做出这种小猫儿似的动作。

    顾东源被他蹭得有些心猿意马,却又不舍得把他放开,于是只能一动不动僵硬地挺着,感受着从沈云晋身上传来的温度。

    睡了这么久,沈云晋其实也不困了,只是刚醒来还有点儿犯迷糊,在他怀里趴了一阵,就又懒洋洋地揉起了眼。

    “几点了?”现在天已经大亮,沈云晋却懒得扭脸去看桌上的闹钟。

    为了避免扭身的动作太大,顾东源干脆一伸手把那只滴答滴答的闹钟拿在了手里,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快十点了。”

    沈云晋这才彻底地睁开了眼,不无感慨地说了一句:“竟然又睡了十几个小时,我都快成猪了。”

    顾东源把手伸进他上衣的下摆,在肚子上捏了捏:“我可没见过这么瘦的猪。”

    沈云晋被他捏得有些痒,赶忙又滚到了一旁。顾东源感受这他的离开带给自己的空旷,顿时觉得有些怅然。

    沈云晋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趴在自己那边开口:“木屋外的葡萄都挂果了,要不要去看看?”

    这段时间顾东源去上班,沈云晋老在家里闲着也挺没意思,所以常常都去厂子里转悠,跟着干点儿力所能及的活儿,当然每次去也都会在小木屋里呆上一会儿。

    前段时间因为中考,他们的小木屋真的荒废了一段时间,沈云晋第一回去的时候都被里面的灰尘吓了一跳,清理了好大一会儿。

    “好,回去看看。”怀里没有了沈云晋,顾东源起床也起得果断了一些,很快就坐起来,趿拉上了拖鞋。

    沈云晋也跟他下了床,一起在浴室洗漱完,也懒得在这不尴不尬的点儿吃饭,就跟奶奶打了声招呼,一起出了门。

    外面的太阳不算毒,但是照在身上也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顾东源在楼下小卖部里买了两根冰棍,一根剥开包装纸塞到沈云晋嘴里,一根自己叼着,推着小车带着媳……小伙伴就上了路。

    因为知道顾东源好容易休息一天,到了厂子之后,沈宏博跟苏春华根本就不准他碰什么活,两个人就理所当然地溜到了小木屋里。

    果然,那棵葡萄树似乎比之前又茂盛了许多,不用掀开叶子,就能看见上面已经挂起了一串串绿色的小粒子。就像一枚枚绿色的宝石,看上去好不讨喜。

    顾东源看见许久不见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小世界,嘴角的笑容也不禁拉大了一些,剥开门上的帘子便钻进了木屋。

    但是――咚――

    顾东源捂着额头,郁闷地开口:“怎么房顶又低了?”

    看他在里面躺好,沈云晋才跟在后面钻进来,探头看了看他的额头。

    只是碰的红了一片,估计没多久就能消下去。

    见没什么大碍,沈云晋才躺在他身上,笑着道:“你要是再长个儿,这里可就盛不下你了。”

    现在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就已经很是拥挤,只能半躺半坐着,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在里面打滚。

    顾东源也不无感慨地左右打量了下这间陪伴他们走了五年还多的小木屋,伸手搂紧了沈云晋的肩膀:“以后我们还是买个带院子的房子,在院子里再搭一间大一号的木屋,就按这一间的样子布置。”

    沈云晋听了他的话,不禁有些失笑:“等你买房子的时候……”

    他本来脱口就想说,等你买房子的时候,一起住的人说不定就换成了个女孩子。

    但是话没出口,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这话说了肯定会惹顾东源生气,虽然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成为事实。

    “嗯?怎么?”顾东源却还不死心,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沈云晋看着窗外浓密的葡萄藤,突发奇想:“不如也把这棵葡萄移过去吧。”

    顾东源听了,顿时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云晋也不由得轻笑起来,不管以后他们会怎么样,起码他现在听见顾东源说出这句话,真的觉得很开心。

    除去午饭的时间,两个人在小木屋里一直呆到厂子里的工人都下班,爸妈隔着墙喊他们回去,才恋恋不舍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虽然搬家之前他们还想着可以常常回来,但是真的搬走了才明白,以后他们跟这栋小木屋相伴的时间肯定会越来越少。

    但是好在不管有没有小木屋,他们都还在一起,而那些曾经的记忆也不会因为漫长的时间而被彻底抹去。

    因为想好了要去逛夜市吃烧烤,他们并没有跟沈家爸妈一起回去,跟他们一起到了县城之后,便分道扬镳。

    只是夏日的天黑得太晚,太阳还在西方的天空上遥遥地挂着,这个点儿去逛还在开张中的夜市,多少有那么点儿没滋味。

    所以两个人先骑着车在县城里乱逛起来。

    清水整个县城都不算太大,就算他们两个平时不爱出门,也已经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无比熟悉。

    两个人嫌熙熙攘攘的大街太过吵闹,干脆付了两毛钱把自行车寄存了,然后走着去了距离夜市不近不远的一处河堤。

    沈云晋记得这河堤在十几年之后被建成了一座公园,然后被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把修整得平坦了许多的堤坝都霸占了。

    但是现在这里还是一副荒凉的样子,明明再走个五分钟就是这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方,这里却像是完全出离在繁华之外,除了他们俩,看不到一丝人烟。

    长在路边的杂草已经没过了小腿肚,有些高的甚至已经过了腿弯,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连蚊子也比别处多了很多。

    但是两个人都属于不太招蚊子喜欢的体质,所以也没被那一架架的小轰炸机吓退。

    因为路途不平整,顾东源很自然地又牵起了沈云晋的手,两个人往里走了一阵,顾东源却突然停下脚步,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沈云晋轻声问了一句,紧接着也皱起了眉头。

    因为连他都听见前面的斜坡下面传来一阵咒骂声,跟咒骂声连着的,还有一阵拳脚击打在肉上的声音。

    他们这是遇见斗殴了?

    沈云晋神色一凛,下意识地想要拉住顾东源就走,可是顾东源却已经放开他的手,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

    沈云晋最害怕地就是顾东源再接触到以前那些人,虽然事情不一定就那么巧,但是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狂烈地跳动了起来。

    害怕顾东源掺和进去,沈云晋也赶忙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两个人走上斜坡,往下看去,沈云晋的眼前更觉得一黑。

    斜坡往下面一点,有五六个人在围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背对着他们,沈云晋已经无暇顾及他是谁,而其他几个人,却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当年跟着郑军一起绑了他的,就是打头的那个染了一头黄毛的家伙,他还记得他的绰号就叫二黄。

    其他的几个虽然他都不知道名字,却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的模样。

    现在他们的面容比当年还要稚嫩一些,但是却一个个地都染上了凶狠。

    沈云晋脊背一阵发冷,一把抓住了顾东源的胳膊,想要带他回去。

    但是一向跟他默契十足的顾东源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竟然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那几个人喊了起来:“五个打一个?真亏你们好意思。”

    听见他的声音,六个人全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一脸苍白的沈云晋这才看见,被围着的那个少年竟然是许久没见的杜瀚。

    只是现在的他却没有上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头发散乱,脸上已经被他们打出了一块红肿。

    不过,一个人对着五个才只受了这么一点伤,对方几个人的脸上却也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看来他的实力也确实不错。

    “是你们?”杜瀚看见他们,脸上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一些,看来他一个人对着五个人,确实有些吃力。

    顾东源皱着眉头想了想,才终于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你,手下败将。”

    “靠!顾东源你欠揍是不是!”杜瀚说着就想转身朝他冲过来,看来是个空有身手却头脑欠佳的主儿,竟然把后背这么毫无防备地暴露给敌人。

    二黄看见他转身,果然一下就朝他扑了过去。

    “小心――”沈云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而顾东源却已经啪地一下,把自己手中的一枚石子狠狠地扔在了二黄的脸上。

    就连沈云晋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掌心藏的那枚石子。

    就这么一下,二黄就已经失去了攻击的先机,而杜瀚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眼前的敌人并不是顾东源,赶紧又转回了身。

    二黄是那几个人里的头,出师未捷身先死,面子上挂不住,当下便气愤得破口大骂:“我靠!你他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找揍呢?兄弟们,给我上!”

    他们这一代小混混的口号大都是跟浩南山鸡学的,一点儿创意都没有。

    二黄一说完,五个人就分成了两拨,朝着杜瀚跟顾东源扑了过去。

    至于站在一旁的沈云晋……就这么被忽略了过去。

    “你先回街上去!”顾东源对着沈云晋喊了一句,就加入了战斗。

    他从上往下走,占据了地理优势,往下跑着就抬脚把其中一个人狠狠踹倒在地。

    紧接着又给了另一个朝他扑过来的人一拳,一转身,已经跟杜瀚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但是沈云晋哪里放心就这么走人,他站在斜坡上头,有心上去帮忙,但是看着顾东源跟杜瀚配合良好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上去只能是帮倒忙。

    而在这儿看着,沈云晋才真的相信杜瀚那次说他练过的事情是真的。

    瞧他对着那几个人左一拳又一脚的架势,还真的有点儿电影里的模样。而顾东源打人的方式就显得简单了许多,大多都是蛮力加上一点点的脑力,专挑对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往能打疼的地方下手。

    原本杜瀚一个人就跟那五个人快要打成了平手,这会儿有了顾东源的加入,要收拾他们更是不在话下,乒乒乓乓没多大会儿,那几个人就已经被他们俩揍得不敢靠近。

    其中两个甚至坐在地上不肯再起来。

    “你们两个兔崽子,给老子等着!”二黄被打得脸色通红,却还是不忘逞口舌之快,临走,又对着杜瀚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小杂种,呸!”

    说完,就带着其他四个人绕过土坡狼狈地朝外跑去。

    杜瀚听见他的话,却怒气冲冲地又想追过去,沈云晋连忙冲上去拉住他:“好了好了!别追了!”

    “嘶――”杜瀚被他拽得轻呼了一下,沈云晋连忙放开,看见自己刚刚握着的地方正是一片乌青,看来也是刚刚打出来的。

    虽然刚刚占上风的一直是他们,但是毕竟对方也不会愣在原地让他们打,顾东源和杜瀚多多少少都有些伤。

    沈云晋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怎么样?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

    虽然他不想顾东源再跟以前的人有所接触,但是现在打都打过去了,他除了接受,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不过他的心却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杜瀚舒展了下拳脚,冷哧一声:“就他们几个畜生,还想让我进医院?”

    说完,他又不自在地朝着顾东源看了一眼:“今天谢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没想到话音还没落,他自己的肚子就先咕噜叫了起来。

    顾东源走上前,一把把沈云晋捞到自己身边:“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但是没想到杜瀚的脸上却有些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我……我今天没带钱。”

    “你怎么回事?离家出走?”沈云晋只是觉得他这副表情不像是没带钱,倒像是真的山穷水尽了,才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一问正好问在了点子上。

    杜瀚撇了撇嘴,不屑地开口:“那才不是我家。”

    这位少爷竟然还真是离家出走了。

    沈云晋暗叹一声,道:“走吧,我们俩正好也去吃饭,你跟我们一起,边走边说。”

    尽管沈云晋一直都主张让顾东源离杜瀚远一些,但是今天既然已经掺和了进来,他却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就这么把个饿着肚子的孩子扔在这儿。

    何况,现在顾东源已经把郑军的人打了,他们跟在杜瀚身边,起码郑军还能忌讳一些。

    杜瀚估计是真的饿了,也没有推辞,跟在他们身边往外走去。

    沈云晋被顾东源拉着,又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右臂:“胳膊怎么样?没事吧?”

    顾东源轻松地弯了弯手肘:“没事,早好了,捏你都不费力。”

    顾东源知道沈云晋是担心他,所以故意又打趣地捏了捏他的脸。

    沈云晋对他的小动作习以为常,杜瀚却不由得搔了搔后脑勺:“我说,你们俩怎么这么黏糊?”

    顾东源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关你屁事!”

    对待沈云晋以外的人,他向来都没有什么耐心。

    杜瀚虽然脾气也不太好,但是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虽然被顾东源这么说了,竟然也没有急,只是不服气地冷哧了一声。

    倒是沈云晋,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忍不住对着杜瀚问道:“你刚刚怎么惹到他们?”

    提到刚刚那几个人,杜瀚眼中的轻蔑顿时明显了起来:“那几个畜生,还不就是那个小杂种找来的,自己连个面都不敢露,孬种!”

    “小杂种?”顾东源自然而然地反问。

    但是沈云晋却一下猜出了杜瀚口中的人是谁。

    说来杜瀚的身世倒也可怜,当初在沈庄跟他们遇见的时候,杜瀚还是被爸妈在手心里捧着的宝贝,但是没过多久,被他爸爸养在外头的女人便费尽心机挤掉了正房。

    杜瀚的妈妈也是他们沈庄的闺女,家里没权没势,被杜家这样的门户休了自然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很快便远嫁他乡,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只剩下杜瀚一个人在后妈手底下过活。

    后妈给他爸爸生的儿子就比杜瀚小一岁,人家自然是什么都紧着自己的儿子,再加上这女人心机深重,给自家男人多吹上几回枕头风,也就顺利地让杜瀚落了个后妈不疼亲爹不爱的局面。

    杜瀚的爹在清水县的官不大不小,但是他爷爷却在省里当着一把手。平时杜瀚连爷爷的面都捞不着,更是告状都没处去告。

    久而久之,也就养出了这么一副叛逆的性子。

    不过,沈云晋会知道他家里有个弟弟,当然并不是因为他爸妈离婚小三上位这么点儿小事。

    虽然离婚在这个年代还特别稀罕,但他们离的时候沈云晋还很小,哪里会记得这么点儿小八卦。

    他之所以会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杜瀚他爸杜青山临时起意带一干下属去家里喝酒,竟然把他后妈跟后妈的奸夫一起堵在了家里,后来更是证实后妈带来的娃根本就是她跟奸夫所生,和杜家没有丝毫关系。

    杜青山这一顶绿帽子戴得可谓轰轰烈烈,整个清水县基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一段时间沈云晋只要路过一群女人,就能听见她们在幸灾乐祸地骂杜青山活该,是得了现世报。

    这些女人都是原配,自然对小三上位之类的事情深痛恶觉。

    而杜瀚后来成了家里唯一的血脉,后来自然又被捧在了手心上。

    不过,沈云晋还是觉得,即使到时候杜青山对杜瀚再好,肯定也弥补不了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后来的杜瀚远远没有现在这么义气讨喜,沈云晋听说了三两回关于他的“我爸是x刚”事件。

    可能那也只是他对抗父母的一种手段,但是沈云晋却已经无从知晓。

    而眼下杜瀚口中的小杂种,估计也就是他后妈带来的那个小子。只是那个小子怎么会跟郑军搅和在一起,他却不得而知了。

    “喂,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杜瀚突然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云晋连忙回过神,对着他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等会儿吃点儿什么。”

    顾东源笑了笑:“等会到了地儿,你估计没几样不想吃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你吃得下。”

    沈云晋对他皱了下鼻子:“反正是你请客。”

    杜瀚揉着肚子在一旁插话:“那我能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

    顾东源冲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是爱吃什么吃什么,不关我事。”

    杜瀚动作一僵,看着那两个很快便走到自己身前的人,忍不住咕哝一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像电灯泡?”

    59你们是睡觉还是打架?

    日头终于缓缓地落了下去,夜幕中也挂上了漫天的繁星。

    这会儿的小县城几乎还没有什么污染,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进了夜市一条街之后,因为各个摊子上挂着的灯泡,还是显得暗淡了一些。

    这会儿清水的夜市刚刚兴起来没两年,摊子却已经不少,远远地就能闻到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来这儿吃的大都是喝酒为主的大老爷们,“三个五,六六六”之类的口令声不绝于耳,再有就是领着孩子出来解馋的家长跟一起凑钱出来喝酒装大人的半大小伙子。

    偶尔有一桌女孩子,也都是安安静静的,笑一笑都要掩着嘴巴。

    沈云晋挑了一家烤羊肉串的摊子,刚刚坐下,顾东源就先开口要了三十块钱的羊肉串。

    现在的羊肉串出奇的便宜,一块钱三串,木签子上挂的肉块也厚实得狠,一烤都能听见哧哧地往火里掉油,三十块钱买来的差不多能够铺满他们桌子。

    杜瀚倒是一点儿都不跟他们客气,刚刚落座就开始点菜,水煮花生米,炒螺丝,酱牛肉,爆肚……摆了一桌子。

    最后还厚颜无耻地跟沈云晋要了一块钱,到旁边摊子上炸了一大盘子金黄油亮的臭豆腐。

    这会儿夜市中小吃的种类还很少,像烧烤一般情况下就只有羊肉串,顶多再加个烤鱼,他能随口就点出这么多菜已经很不容易。

    等杜瀚点的小菜都上了桌,老板也先给他们上了一半的羊肉串,还特意端了一只小烤炉在上面热着,一下盘调料放在旁边,口重的可以自行添加。

    杜瀚不知道饿了多久,左手举着羊肉串,右手还夹着酱牛肉,啊呜一口就能把整张嘴都塞满了。

    沈云晋本来因为刚刚打架的事儿心里烦着,有点儿没食欲,看见他这副模样,胃口似乎也开了,很快便学着他埋头苦吃起来。

    “能不能再来点儿啤酒?”杜瀚很没有白吃的自觉,刚刚垫补了下肚子,就又动起了歪心思,朝着老板摊子旁边那一摞啤酒努了努嘴,“吃烧烤有啤酒配着才像回事嘛。”

    顾东源本来就因为两人世界突然变成三人行而心生不爽,这会儿见他还这么没自觉,就更烦他,不耐烦地开口:“行啊,只要有钱,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

    杜瀚满面的笑容顿时在他的冷声中僵住,讪讪地又咬了一口酱牛肉:“不喝就不喝,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他这副样子,沈云晋真的很难相信前几次见到的那个一直趾高气扬即使被打败也是昂着头离开的家伙跟他是同一个人。

    因为顾及到年龄,沈云晋到最后也没有让他们买啤酒,而顾东源对啤酒也没有什么需求,自己吃了一阵,就拿着牙签在一旁帮沈云晋戳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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