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请允许我爱你 作者:一梦似水了无痕
第4节
富主任说：“这种思想就不对了，医生的职业不允许如此。再说，谁家孩子不心疼呀。”
这一句谁家孩子不心疼呀，让肖羽想到了肖蔷肖薇，其实看那女孩子还没有妹妹们大。虽说少家没教的，但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父母可不得伤心死。
于是这一脚就白踹了。
第二天上午来了一对儿中年夫妇，恭恭敬敬的找主任，找大夫，起初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了。
那丈夫握住富主任的手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呀。她很多地方做的不对，我替她道歉，多少钱我们交。这孩子成今天这样也怪我们呐。”
然后吧啦吧啦一大堆，肖羽最后听明白了。
就是当初他们夫妻出去打工，把孩子留在家里，爷爷奶奶起初溺爱，后来就管不住了。他们夫妻回来只是给满足物质，后来知道了孩子在外面鬼～混，可是已经管不了了。
孩子说：“你们当初不管，现在良心发现了？既然你们以为我原来不需要你们，那么现在我就更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就当我死了吧，让我自生自灭！”
唠叨完了，这俩夫妻交了费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让肖羽想到了祥林嫂。
确实是，谁家孩子不心疼呀！ 只是当初酿下的苦酒，终究自己喝。
主任让就这次纠纷讨论心得。期间关照了肖羽被踢的状况，只是有点青，没有伤筋动骨。
主任说：“肖羽，你保护同事这种行为值得表扬。但是你当初那句话不该那么说，病人当时在气头上，你要做的是灭火，而不是助风。你那句有什么气冲我来，是保护了黄梅没错，但是却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你想一下，你如果把这句话换成消消气，有什么咱慢慢说，是不是会好一点？”
肖羽想了想，确实如此。
主任又告诫肖羽：“你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一点儿必须注意，一切以病人的健康为主。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一切事情终会解决，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咱不说什么医德呀，救死扶伤呀，天使呀，等等大话。但最起码得让自己过后不后悔，试想，如果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耽误了治疗导致了病人致残或丧失生命，你会不安。而且这就是百分百的医疗事故，要负法律责任。为着自己的最终利益，也必须要做到一切以病人的健康为先。”
肖羽真真是初识了人生百态，从这丑陋中寻求完美吧。这学问有得修炼了。
这件事后，黄梅对肖羽和颜悦色多了，亲切的叫他小羽，并告诉肖羽私下里不用叫她老师，叫梅姐就好，本来也大不了肖羽多少。
再后来，肖羽结束了常白班生涯，要找固定老师带。按说是跟着男老师值夜班方便，跟着资历深的老师便于学习。但是黄梅愣是把肖羽要下来了，说她孩子小需要照顾，让肖羽跟着帮帮能轻松点儿。
又求了俩男大夫说：“两位大哥别和小妹争哦，看在你们侄女的份儿上心疼心疼我吧。”
这郝仁自不必说，黄梅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方圆自也不便说什么。
只是玩笑道：“你要了小肖一大帅哥，不怕你老公吃醋。”
黄梅道：“这是我弟哦，你们是我哥，可不能胡说。”
于是肖羽就跟了黄梅了。
富主任又交代肖羽：“虽说跟着黄大夫，这其余俩大夫忙了也得帮，有特殊病人也得跟着看。”
肖羽心说：“敢情我是万金油哦。”嘴里却答应着好。
这夜班，肖羽少不得找空病房待了完事。
作者有话要说： 若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今日如何，当初又如何？若真给重来一次的机会，选择的未必与现在不同。
☆、关于搭配
有时候，看似最不适合搭配的，却偏偏是自己最爱的。生活法则就是这么诡异。
日子如行云流水，日子如行云流水……
这在内科的日子，近三个月了。这段时间肖羽过得四平八稳。和科里的医生护士们也都混熟了。任佳亲切的称肖羽为男闺蜜。任佳的老公和黄梅的老公时不时的在她们值班的时候会送饭来，肖羽也常有饭可以蹭。
有一次，闲聊，任佳说：“我们这儿常说病人欺新人。一般新来的班上都会忙或者遇到难缠的病或人，你这可好，自打跟了黄大夫上班，就是平平安安了。你知道吗，我们这些美眉们都争抢着要和你们对班呢。你就是我们的养眼平安符哟。你能保证我们平平安安的，你上班时的饭我们包了。”
肖羽开心的回：“有饭吃我当然努力发挥作用了，且看我道法无边。”
这工作第一年结束有入行入门考试，就是医师资格考试。拿到医师资格是入这行第一步，当然是万分重要的，这专业知识复习就是日日必行课题了。
或许是一个人学习没劲，肖羽和张夕就常约了。
如果是张夕的晚班，肖羽不上班，肖羽就到外科去和张夕一起学习。而如果是肖羽晚班或他们都不上班，就在内科一起学习。
因此上他们在内科待的时间就比较久了。以张夕的貌加上甜言蜜语的嘴，在内科受欢迎程度很快就超过了肖羽。就连黄梅看到张夕眼睛都亮闪闪的。张夕见个天儿的梅姐梅姐叫的那叫一个甜。
只要张夕在，值班室就特热闹，当然不是那种大呼小叫嘻嘻哈哈的热闹，这在医院是不允许的。就是说本来一点小事，护士可以自己处理的，在张夕在的时候就一遍又一遍的来请示大夫了。还会有学习问题要问，恐怕是没问题也会创造问题来问。
这天，肖羽在整病历，任佳又来和肖羽闲聊。
任佳说：“医院进新人被关注度超高，特别是男大夫，特特别是美貌男大夫。你知道特特特特别是什么吗？”
肖羽自顾自的翻着病历，头也不抬说：“你就说吧，别卖关子。”
任佳兴奋的说：“你猜一个，猜一个，不猜我就不说了。”
肖羽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身看了一眼任佳，说：“不猜，你不说，我还没兴趣听呢。”说完就又去整病历了。整完病历，拿了准备走人。
任佳说：“嗨嗨，别介，我这没说完呐。”
肖羽回转，说：“我就知道，你憋不住。看你那架势就是巴巴的来告诉我这最后一句话的。快快道来，我忙着呐。”
任佳吸一口气说：“你这人真每意思。”接着又说：“这特特特特别就是单身男大夫。你知道为什么呢。”
肖羽想了一下，说：“莫非是这里女人多？”
任佳手一拍，说：“对了，算你小子聪明。这医院护士多过医生，而医生也有女医生，男护士就少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就像工科院校一样，任是多丑一个女子也是班花呀。”
肖羽撇撇嘴，道：“敢情你是拐弯消遣我丑呐。”
任佳说：“得得得，你想哪里去了，你别告诉我你对自己的外貌如此不自知。”
肖羽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只是不知大姐你巴巴的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任佳眨眨眼，说：“这脑袋瓜不灵光了不是。我这就是代表我们科，哦，不，全医院的单身护士美眉们问一下，你们这两位大帅哥有女朋友没有。”
肖羽哦了一声，接着说：“有当如何，没，又当如何。”
任佳回答：“有，就各自丢开手，没就考虑考虑。你不知道有一首歌叫姐姐妹妹站起来吗？”
然后就开始唱：“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站起来，不管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她离开。”
任佳唱完，肖羽夹着病历拍起手来。
然后问：“我是七个，八个，九个里的哪一个。”
任佳笑道：“敢情你有自知之明呀，不把自己搁那一个里。”
肖羽说：“我那是怕消受不起。”
任佳想了一下，说：“叫我说吧，你就是那八个，张夕吧，是那九个。可是小美眉们不这么想呀。”
真想不到这任佳真是个通透人。这肖羽书卷气太重，不是说不幽默风趣，只是在感情上潜意识里太过古板，过份压抑自己。肖羽对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女子总能和颜悦色应对自如幽默风趣，比如说柳烟朱蓉，上学期间的李婷，还有现在的任佳。而像对兰蝶，堪称残酷，对现在科里的花样年华的护士们也是。这过份的古板，让自己对于更高层次的危险置之不理，所以成就了水清，没有设防张夕。
肖羽说：“你说完了，我忙去了啊。”
任佳揪住肖羽，说：“回来回来，问题没回答呢。”
肖羽说：“你看我有吗？”
任佳从上到下，再转个圈打量了肖羽，然后摸着下巴说：“没有。”
肖羽说：“回答正确。张夕不确定。”
任佳又问：“不确定是啥意思？”
肖羽说：“就是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意思。”
翻了翻眼，说：“去，我让你解释词语呢。”
肖羽笑了，说：“想知道，自己问去呀。”
任佳说道：“我才不招惹他呢。”
肖羽戏谑道：“有没有有什么关系，抢过来才是真爱，祝你们成功。”
肖羽觉得吧，这医疗行业的同行就不该在一起搭配，都要倒夜班，都很忙。一旦确立了关系，必须不能同一个科。如果俩人对班，一月有至少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晚上不在一起，若是不对班，那就是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了，多可怕。可是偏偏医院里好多这种搭配。究其原因，恐怕是从医的交际面太窄，结识行外人事机会少，接触最多的是病人，无论病人从事啥专业，医生爱上病人，无论前提有多般配的理由，都是一大忌讳，怎能保证没有同情和依赖在里面。还有就是工作压力下的古怪情绪充斥如此强烈，只有在同行那里才能求得安慰。
有时候，看似最不适合搭配的，却偏偏是自己最爱的。生活法则就是这么诡异。
这肖羽和任佳闲聊的会儿，护士长董慧过来了，说：“你们两个下了班不赶快各回各家，扯啥闲篇呢？”
肖羽赶忙拿起病历走开，说：“我这加班呢！”
任佳吐吐舌头说：“马上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茶配瓜子，点心配咖啡，红唇印上高脚杯，扭动的腰肢笑妩媚……这搭配的人生有滋有味！
☆、关于爬山
红叶，写满相思尽陨落；阳光，看破人间多角逐。常青树也是新叶催出旧叶落。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十一前的一个周末，这天肖羽不值班，水清和朱蓉来了。他俩现在和肖羽同时毕业。见了面，说起李婷也在这儿，就很高兴的找了李婷一起。
李婷和朱蓉见面可以用鬼哭狼嚎形容。
那个秋日，天气还不错，是天高风轻云淡的上午。
肖羽带着水清朱蓉来到李婷住宿的楼下。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区，离李婷上班的地儿不远，附近还有一个大学。
李婷租下了这个地儿一是看上了这个地域，平时可以到大学里复习功课为考研准备，反正大学里那么多人，自习时间也不会有人专门查你是不是这儿的学生。如果工作那里碰上有上级检查呀什么的，可以很快到岗。而且这出租屋是拎包入住的，一应家俱家电俱全。就是租金是一般凑合能住的地儿的三倍。李婷什么时候也不是凑合的主儿，
小资生活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吧，肖羽想。
这楼底下有两排红枫树，满树满树的红，偶尔风吹过，有几片落下。在等李婷下来的空档，肖羽盯着这树看。
水清走过来说：“瞧什么呢？”
肖羽仍然盯着树木，并没有看水清，说：“且听风吟。”
水清还没理解呢，肖羽接着说：“红叶，写满相思尽陨落；阳光，看破人间多角逐。常青树也是新叶催出旧叶落。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水清，笑了，道：“偏你有这小女子的诗情画意。”
肖羽不再看树，转过头看着水清，笑道：“这秋日是看美女的好季节。”
水清正腹诽肖羽的思维跳跃如神经质呢。这时候，李婷走下来了。
下了楼梯，怔了一下，飞奔而来，抱住朱蓉又叫又笑又跳的，一下子没了淑女风范，朱蓉也回以同样热情。害得肖羽只想捂住耳朵。
还好是周末白天，大家都闲，来往的住户行人很宽容的没有对噪音污染提出抗议。尖叫过后，就开始了相互恭维。
朱蓉说：“哎呀，公主，依然风采依旧，哦，不，是更添了成熟韵味了，追求者有一个营了吧，有好的又不想要的，别忘推荐一下哈。”
李婷回：“得了吧，这年月貌似不是只看脸吃饭的吧。倒是你这温婉贤淑的性格才是王道。”
肖羽说：“大小姐们，咱就准备站在这里相互恭维呢？”
李婷转过头，看向肖羽说：“怎么着，妒忌了。我们俩可是好久未见了呀，前段时间再见你时，你也享受了同样待遇不是。”
肖羽咧嘴道：“我可没这么觉得。”
这时，朱蓉说：“我们确实好长时间没见了。不像你和水清，大学那会儿一个城市常约会不是。”
肖羽回道：“那也不及你呀，一个学校，谁知道你们俩都在一起干了啥。”
水清打断了争论，道：“不是这么说的，恐怕都有一肚子话要聊，总不能就这么得站在这儿不是，咱们不介意累着，打扰别人不符合肖君子的做人准则吧。”
于是就商量去处。
李婷说：“到我屋里坐着？”
肖羽说：“别辜负这好天儿。”
朱蓉说：“要不咱回忆青春岁月，接着野餐去？”
这个提议一拍即合。
于是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吃喝等用品。
肖羽说：“现在秋天最美的是落叶，咱们打车到云山看残荷落叶如何。”
于是就找了出租开到云山。
这云山有收费的旅游地儿，也有不收费的所谓野地儿。
这收费的地儿看起来游客挺多，水清就提议：“要不，咱们自己找小路登山吧，这才有意思呢。”
水清这个提议，一则是确实想看新鲜，二则，他和朱蓉来丹城，肖羽要尽地主之谊，花费自然是要出的，就像刚才在超市买东西。好歹现在工作了，也不能让女孩子掏钱。而肖羽家用钱的地儿多，他又不能在这俩女子面前抢着付钱拂了肖羽的意。故而提出这一举两得的方法来。
这肖羽看了一下各自的装备，都是上衣裤子运动鞋。
然后，肖羽看着李婷说：“李婷好歹你没穿什么稀奇古怪的出来。”
大家看着李婷这一身运动衣的打扮，笑出声来。
李婷说：“什么稀奇古怪，你那欣赏水平真不敢恭维。”
朱蓉说：“婷婷穿啥都好看，偏你把这运动装穿出紧俏的感觉来。”
然后大家开始上山，边走边聊。
这小道原是庄稼人上山做活儿走的，来来回回也有扛着农具的，看到他们四个，自动往旁边让了让好让他们通过。
有好事的问：“这几个娃子干啥来了。”
朱蓉笑笑上前说：“大爷，这里景色不错，你们在这里做活儿做的也开心。”
大爷看姑娘嘴甜，闲聊的兴致上来了。
说道：“那是呀，别的不说，就说这空气，总是比城里新鲜的，吃的都是纯天然的。看我这身体快七十了，做活儿杠杠的。”
朱蓉惊讶道：“您老这看起来哪有七十呀，说六十都信。”
大爷更高兴了，说：“我们这儿有一个求姻缘的地儿，可灵了，你们这当婚当嫁的年龄，可以去化一个缘份。那庙门前有一棵大槐树，很多年头了，去看看吧。”
接着，把路指给了肖羽他们。
然后说：“我老汉做活儿去了，你们自己玩儿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朱蓉说：“谢谢大爷，祝您老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大爷高兴的说：“这女娃子真好。”
然后经过肖羽水清和李婷身边，挨个打量了一番，说：“你们仨都挺俊儿，那又怎么样，都不及那女娃子好，学着点儿。”
肖羽心说：我招你惹你了，编排我们作甚。
然后继续走，远远的能望见山脚下的盘山河，还可以看到桥，隐约水中有这山这树的倒影，影影绰绰，瞧不清楚，反倒增加了朦胧美。
来到一个半废的水塘，里面有些睡莲的残荷。
肖羽扒着边看了看说：“得，真的是看残荷了。留得残荷听雨声呀。若是这会儿下了雨，恐怕谁也没兴致听雨，只顾着这满脚泥了。”
过了荷塘继续走，有一个树荫下，有一块儿大石头。
李婷说：“快瞧，这是天然的桌子。”
又低头看了表，说：“啊呀，下午两点了，咱们坐下来歇歇吃东西吧。”
肖羽抬起头，用手挡了阳光远望。然后说：“嗯，休息会儿吧。”
于是几个人把天然桌子拾掇了，又找来几块勉强可以坐的石头，准备坐下。
这时候，李婷说：“肖羽这么热把外套脱了给我。”
肖羽一愣，心道：“啥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却是乖乖脱了下来，递给李婷。
这李婷拿了往石头上一铺，一屁股坐上，说：“嗯，舒服多了，谢了。”
肖羽扶额状。
朱蓉哈哈大笑，脱了自己的外衣垫上坐了。
水清铁青着脸，竟自坐了，然后脱下自己的放旁边石头上，拉了肖羽坐下。
朱蓉略皱了眉头，终未说什么。
大家边吃边聊。
作者有话要说： 十月，温吞吞的天儿，秋树映霓虹，薄雾朦胧，几家灯火通明！好时节，不蕴不火，呢喃风情！或伴行于青石小路，绕指的情愫，巧笑嫣然，抹去一日尘埃；或端坐于一里长亭，纤手玉指，盈满袖暗香，弹指间舞落满身疲惫…笙歌鼎沸的情谊，卿卿我我的甜蜜，孤孤单单的诗意…拟镌刻美丽的永恒瞬间。
☆、关于姻缘
这姻缘是你想求就求得来的吗。所谓缘，随了才能安。只是这爱，可敢与性别无关。
吃过了东西，俗话说春困秋乏，而且一般吃完了东西就是想睡觉，就决定闭目养会儿神。
这朱蓉和李婷就坐那儿趴到了石桌上眯着了。
肖羽本也想如此，只是上学那会儿就有这样的体会，趴那儿一会儿胃会胀气，贼难受，就在那儿犯难呢。水清走到树下，靠着树坐了，拍拍旁边喊了肖羽过来。
肖羽拿了衣服走过来，犯难呢，总不能把衣服放地上吧。水清一把抓过说反正我这裤子已经这样了，也不差这上衣。反倒是你，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拉了肖羽坐了，问肖羽：“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肖羽说：“我这个人呐，就是到了任何一个新地方都会觉得不好，可是过不了多久就适应了。若让我再回原来的地方反倒不愿意了。”
水清道：“那就好。”
肖羽说：“一直没敢问你，工作说住没有？”
水清说：“嗯，回体校，先当助教。”
肖羽知道是水清高中就读的柳市体校。
又问：“那朱蓉呢？”
水清答：“她，应该是在柳市某银行当出纳。”
肖羽沉默一阵子，说：“那你们的关系？”
水清说：“我等你。”
肖羽无语。一会儿小声道：“水清，你知道的，这是个传统的世界。”
水清说：“我知道，我只要你一句话。现在不用回答，我还能等。”
肖羽打了个哈欠说：“那钱，我会还你的。”然后靠在树上打起盹来。
水清悠悠的说：“难道我来是问你讨债的吗？”
然后扭头看来，肖羽仿佛已经睡着了。水清一声叹息。伸过手来，把肖羽肩膀拦了，让肖羽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自己把头靠在树上，望着远方。心想：“就这么着一辈子也不错。”
快四点了，大家拾掇了准备下山了。
李婷想起那老人说的求姻缘的地方，貌似不远，吵着要去。这朱蓉也是巴巴想去呢，只是没好意思说。现被李婷说了出来，立马赞成。肖羽水清无法，免不得要跟去。
到了庙门口，果然有棵约三人合抱的大槐树，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
这庙看起来比想象的好一点，肖羽抬头看掉了色的匾上写着“月老祠”。肖羽想果然是管姻缘的。
门里正厅有一塑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手持红线。供桌上有红线，有卡片。
旁边一个修行的说：“如果有了心仪的对象，可以在卡片上写上两人名字，用红线分别系在两头，挂在外面的树上，记着抛上去，越高越灵，不许爬树，否则会受惩罚。若没有心仪的人，只需用一张卡片写上祝福的人的名字，系在树枝上即可，不管高低。至于这些东西的价值，随缘，全凭心。”
话是这么说，若脸皮不厚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不放点儿钱在功德箱里就取东西的。肖羽他们也不例外。
放了钱，这李婷朱蓉肖羽一人拿了两张卡片，这李婷朱蓉各又拿了一根红绳，肖羽却是拿了两根。独水清，什么也没拿。冷眼看着这一切。
心道：“这姻缘是你想求就求得来的吗。所谓缘，随了才能安。只是这爱，可敢与性别无关。”
李婷朱蓉拿了东西偷偷躲到一边写了。
这水清对于肖羽的行为略有疑惑。
只见肖羽大大方方的在两张卡片上工工整整的写上肖蔷，肖薇。然后各绑一根，再然后拿到树下系了。转回头，拍了拍手，对着水清笑的一脸灿烂。
夕阳的余晖打在肖羽肩上，水清想，这就是一幅画。
这李婷朱蓉写完求着肖羽帮忙挂上。这朱蓉连鞋算上160的身高，即便是李婷这近170，比起水清的183和肖羽的181，还是差距挺大。还是高人挂的高呀。
肖羽说：“怎么不求水清去。”
朱蓉说：“不相信他不看。你不许看卡片哦。”
肖羽心说：“我用得着看吗，那头肯定是水清。”
只是对李婷的就好奇了。所以抛李婷的红绳的时候，就偷偷撇了一眼。那卡片一闪而过的功夫，肖羽看到了……张夕。
“果然”，肖羽心道。
做完这一切，踏着夕阳下山，一路无话。
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这走下来倒也不费很多时间。
到了山下，太阳已经落了。只是天却并不黑。因为这山下的夜市红火。
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兴起了夜游云山的雅兴。有需求就有市场。很快这山就灯火通明了，这夜市也就热闹了。
肖羽几个找地儿吃了小吃。朱蓉说好歹来一回，整点儿纪念品回去。
于是就挑拣开来。最后看上了手绘扇面的。就是在扇面上应顾客要求写字或画画。
朱蓉想了个点子，道：“咱们用李婷写字，肖羽作诗如何？”最后一致通过。
和店家要求了，并商量好价位，就动手做起来。挑了空白扇面，拿了墨汁和笔。
李婷说：“肖羽你来念，我写。”
肖羽想了这一日的见闻，再加上自己的想象，说道……
其一，
落日桥头风尘客，烟雨凄迷泪婆娑。
露湿芭蕉残叶落，一梦醒来秋衫薄！
寄语云中相思鹤，吾心凄凄不得果。
寒月清辉照不明，听君一语心神宁！
其二，
曲径通幽处，蝉鸣草木深。
黄叶簌簌落，险能没脚深。
浅水绿浊混，桥高船滞沉。
翘首盼甘霖，滋润离人心！
其三，
云山桥下碧水流，客船河上荡悠悠。
浮萍睡莲静悄悄，石前红花默自守。
夏去秋来沁凉意，雾遮山隐烟困柳。
怒为心上奴役主，愁者心上秋烦忧。
忘却心头牵挂扰，前缘往事尽勾销。
清心寡欲独垂钓，一人钓尽一江秋！
其四，
风露凄凄秋繁华，一路风尘暮落花。
木槿花西见残月，天色已晚自煎茶。
睡半幽思夜惊梦，坐等次晨花又发。
如我眼中一滴泪，朝开暮落断天涯。
然后，李婷说：“其五。”
肖羽疑惑，道：“为什么？”
李婷说：“送你舍友。”
肖羽想起了张夕，哦了一声。想了想，说……
其五，
今若又是不眠夜，轻叹晚风悲切切。
浅墨素笺点夜央，一曲独奏冷月斜。
婉转告慰细细谈，除却小恙一点点。
渐次散去朱榻寒，一卷幽帘牵挂暖。
写完了大家传看了开去。先是赞叹了李婷字。然后又惊叹了肖羽的诗。
朱蓉说：“肖大才子，今日有幸得见才华，果然是，怎一个好字了得。”
肖羽不以为然，道：“见笑，文字游戏而已。”
各人挑了自己喜欢的，留两把给肖羽，一把是带回去给张夕的。
叫了车回市区。李婷回自己住的小区，水清在来之前已经定了住宿的店，肖羽回宿舍。
由于第二天肖羽要上班，这送水清和朱蓉的任务就由李婷代劳了。
到了市区，各回各地。
肖羽进宿舍时，张夕已经睡下了。肖羽轻手轻脚洗漱，然后脱衣上床，一夜无梦。
这多年后，水清想：“若当年按照自己的意愿挂了这红绳卡片，结果会不会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只适合远远的念着。无论多少疑惑，都不能问，不能说。因为答案未必能够承受，说出来或许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所以就让这个谜题持续终生吧。未尝不是种智慧。
☆、关于张夕
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若爱，一切就都是好的，若不爱，这好的也就成了不好的。
第二天早晨，洗漱的时候，肖羽对张夕说：“李婷让我给你带了礼物来，一把扇子，喏，在你桌子上，二选一。”
张夕面无表情的打开来看了：“这是李婷的字。这诗是……”
肖羽说：“见笑，我的。”
张夕又看了看，酸酸的说：“耳闻不如一见哦，果然是肖……大……才……子。”
说完放下，拿着东西离开了。没有叫肖羽跟上一起。
肖羽有些纳闷，这怎么了这是。很快就把这归结为昨夜没睡好的起床气。也就整理完毕去上班了。
少不得路上随便买了东西解决了早餐。心里想着不知道水清朱蓉走没有。
这一日的二十四小时班按部就班。午饭又混到了黄梅的蛋炒饭，还不错。
按照惯例，张夕今晚不上班，一般会带晚饭过来一起吃了，然后学习。但是等到八点也没见张夕来，打电话也没人接。肖羽想这小子搞什么鬼，又一想，可能是找李婷约会了吧。有时候肖羽上班的时候，张夕不上班，白天会去找李婷，大部分吃晚饭时间就回来了。如果不回会和肖羽提前说。肖羽想或许今天忘了吧。这时候肚子已经抗议了。
黄梅忙完了手里的活儿，也惦记起张夕来，问肖羽：“今天你的饭不来了？”
肖羽闷闷的说：“谁知道呢。”这说话的当儿肚子很不识时务的咕咕叫了几声。
黄梅笑了：“早知道跟我混呐，你的保姆太不称职了。”
肖羽说：“那啥，我可不可以出去买吃的呀？”
黄梅道：“去吧去吧，大长一夜呢，我怎舍得把你饿死哦。”
于是肖羽就脱了白大褂拿了钱包出去了。也不敢跑远，只是想着张夕不知道怎么了，心里闷闷的也没心思选吃的，就近在小卖铺买了桶方便面。
临付钱的时候决定给黄梅和护士美眉带点儿吃的。这在夏天她们最稀罕冰棒，但是这将十月的天儿，够呛。后来鬼使神差的买了几根棒棒糖。转回医院。
把棒棒糖拿给黄梅和护士的时候，她们都笑了。
黄梅说：“肖羽，乖，你和我女儿一个级别的。”
肖羽越发郁闷了，竟自拿了泡面到水房接开水了。
坐在座前，抱着泡面，闻着那熟悉的香味。肖羽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唉！泡面人生，暖暖的，很贴心。什么时候需要你，你就在那里。不像某些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肖羽有些莫名的失落，这是以前没有的体会。关于肖羽自己的人生大部分都是被动的，交朋友也是，以前的同伴也时有失约的，起初一起玩儿很开心，而后不来往也不失落。从没琢磨过为什么。
记得初中时的一个女老师，别人给介绍了个对象，见了几面，再约人家就都推脱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没看上的节奏。可是这老师就是不依不饶，非要找人家给说个子丑丁卯来。结果这事儿闹的让人八卦好一段日子。
那时肖羽对这女老师的行为真真是无语。肖羽想：“这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没看上就是没看上，若是细寻理由，或者是她吃饭的动作，又或者是她说话的样子。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若爱，一切就都是好的，若不爱，这好的也就成了不好的。这样巴巴的问，何苦为难了别人也为难了自己。最关键的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一晚，起夜几次处理问题，肖羽总是莫名的烦闷。
第二天查完房下了班，回宿舍，张夕已经去上班了，确切说是肖羽不知道张夕到底晚上回了宿舍没有。那扇子还是昨日放的样子，那被子还是昨日拉扯的样子。叠被子才是新鲜事，这男生宿舍，向来是找下脚的地儿都难的。
肖羽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下，怎么会婆婆妈妈的去注意这些小事。
其实很简单再打个电话问问就可以了，若打手机不接，打科室电话总是可以的。
但是肖羽仿佛就是在憋一口气，为什么要问，我又不是他妈。
于是胡乱吃了点儿东西蒙头大睡了，反正昨晚也没睡好，今日又没什么事儿。
等醒来，已是下午四时了。被电话吵醒的，寒冰的，询问肖羽的近况，问要不要十一到她那儿玩儿，主要是有事儿咨询。肖羽答应尽量去。肖羽没有直接回绝，以以往的经验，这魔女提出的要求最好乖乖执行，否则不知会出什么幺娥子。
接完电话，肖羽拾掇了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又洗了脏衣服。路过张夕床边的时候，看了看张夕扔的乱七八糟的袜子，鬼使神差的拿了一起顺便洗了。
做完这一切，该吃晚饭了。肖羽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带了晚饭到外科去找张夕。这样赌气怎么都觉得像小两口吵架。这是不对的，第一他们没有吵架，第二最关键他们不是小两口。
到了科里，张夕也没说什么，接了饭竟自吃了，然后看书，有事儿叫就出去处理。只是一本正经的，不主动和肖羽答腔。肖羽问，直接了当回答。这护士有过来说笑的，看张夕也不怎么应，也是闷闷的走了。
这低气压肖羽忍无可忍了，就问：“怎么了这是，到底？”
张夕答：“没怎么。”
肖羽无法，又说：“昨晚为什么没到医院？”
张夕答：“在李婷那儿，晚上没回来，你这么大了，总不会自己把自己饿死。”
肖羽纳闷，这近三个月来，张夕第一次在医院和宿舍以外的地儿过夜。
小心翼翼地问：“你们……？”
张夕撇了一眼肖羽直接了当回：“我们上～床了！”
肖羽没想到张夕会如此直接，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挠了挠头，说：“对不起，我不是……八卦你，你们的……”
张夕打断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羽一直觉得就算是现在不要求你结了婚再同～房，好歹也是有结婚打算了再行吧，又或者是情到深处。可是这俩人仨月前还否认关系，而这仨月也没见像别的情侣那样卿卿我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过对于昨晚没饭吃的事儿，肖羽释然了，敢情是这么回事呀，这张夕的情绪和失踪与自己无关。因此肖羽也就不再纠结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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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富主任说：“这种思想就不对了，医生的职业不允许如此。再说，谁家孩子不心疼呀。”
这一句谁家孩子不心疼呀，让肖羽想到了肖蔷肖薇，其实看那女孩子还没有妹妹们大。虽说少家没教的，但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父母可不得伤心死。
于是这一脚就白踹了。
第二天上午来了一对儿中年夫妇，恭恭敬敬的找主任，找大夫，起初大家都不知道怎么了。
那丈夫握住富主任的手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呀。她很多地方做的不对，我替她道歉，多少钱我们交。这孩子成今天这样也怪我们呐。”
然后吧啦吧啦一大堆，肖羽最后听明白了。
就是当初他们夫妻出去打工，把孩子留在家里，爷爷奶奶起初溺爱，后来就管不住了。他们夫妻回来只是给满足物质，后来知道了孩子在外面鬼～混，可是已经管不了了。
孩子说：“你们当初不管，现在良心发现了？既然你们以为我原来不需要你们，那么现在我就更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就当我死了吧，让我自生自灭！”
唠叨完了，这俩夫妻交了费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让肖羽想到了祥林嫂。
确实是，谁家孩子不心疼呀！ 只是当初酿下的苦酒，终究自己喝。
主任让就这次纠纷讨论心得。期间关照了肖羽被踢的状况，只是有点青，没有伤筋动骨。
主任说：“肖羽，你保护同事这种行为值得表扬。但是你当初那句话不该那么说，病人当时在气头上，你要做的是灭火，而不是助风。你那句有什么气冲我来，是保护了黄梅没错，但是却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你想一下，你如果把这句话换成消消气，有什么咱慢慢说，是不是会好一点？”
肖羽想了想，确实如此。
主任又告诫肖羽：“你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一点儿必须注意，一切以病人的健康为主。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一切事情终会解决，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咱不说什么医德呀，救死扶伤呀，天使呀，等等大话。但最起码得让自己过后不后悔，试想，如果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耽误了治疗导致了病人致残或丧失生命，你会不安。而且这就是百分百的医疗事故，要负法律责任。为着自己的最终利益，也必须要做到一切以病人的健康为先。”
肖羽真真是初识了人生百态，从这丑陋中寻求完美吧。这学问有得修炼了。
这件事后，黄梅对肖羽和颜悦色多了，亲切的叫他小羽，并告诉肖羽私下里不用叫她老师，叫梅姐就好，本来也大不了肖羽多少。
再后来，肖羽结束了常白班生涯，要找固定老师带。按说是跟着男老师值夜班方便，跟着资历深的老师便于学习。但是黄梅愣是把肖羽要下来了，说她孩子小需要照顾，让肖羽跟着帮帮能轻松点儿。
又求了俩男大夫说：“两位大哥别和小妹争哦，看在你们侄女的份儿上心疼心疼我吧。”
这郝仁自不必说，黄梅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方圆自也不便说什么。
只是玩笑道：“你要了小肖一大帅哥，不怕你老公吃醋。”
黄梅道：“这是我弟哦，你们是我哥，可不能胡说。”
于是肖羽就跟了黄梅了。
富主任又交代肖羽：“虽说跟着黄大夫，这其余俩大夫忙了也得帮，有特殊病人也得跟着看。”
肖羽心说：“敢情我是万金油哦。”嘴里却答应着好。
这夜班，肖羽少不得找空病房待了完事。
作者有话要说： 若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今日如何，当初又如何？若真给重来一次的机会，选择的未必与现在不同。
☆、关于搭配
有时候，看似最不适合搭配的，却偏偏是自己最爱的。生活法则就是这么诡异。
日子如行云流水，日子如行云流水……
这在内科的日子，近三个月了。这段时间肖羽过得四平八稳。和科里的医生护士们也都混熟了。任佳亲切的称肖羽为男闺蜜。任佳的老公和黄梅的老公时不时的在她们值班的时候会送饭来，肖羽也常有饭可以蹭。
有一次，闲聊，任佳说：“我们这儿常说病人欺新人。一般新来的班上都会忙或者遇到难缠的病或人，你这可好，自打跟了黄大夫上班，就是平平安安了。你知道吗，我们这些美眉们都争抢着要和你们对班呢。你就是我们的养眼平安符哟。你能保证我们平平安安的，你上班时的饭我们包了。”
肖羽开心的回：“有饭吃我当然努力发挥作用了，且看我道法无边。”
这工作第一年结束有入行入门考试，就是医师资格考试。拿到医师资格是入这行第一步，当然是万分重要的，这专业知识复习就是日日必行课题了。
或许是一个人学习没劲，肖羽和张夕就常约了。
如果是张夕的晚班，肖羽不上班，肖羽就到外科去和张夕一起学习。而如果是肖羽晚班或他们都不上班，就在内科一起学习。
因此上他们在内科待的时间就比较久了。以张夕的貌加上甜言蜜语的嘴，在内科受欢迎程度很快就超过了肖羽。就连黄梅看到张夕眼睛都亮闪闪的。张夕见个天儿的梅姐梅姐叫的那叫一个甜。
只要张夕在，值班室就特热闹，当然不是那种大呼小叫嘻嘻哈哈的热闹，这在医院是不允许的。就是说本来一点小事，护士可以自己处理的，在张夕在的时候就一遍又一遍的来请示大夫了。还会有学习问题要问，恐怕是没问题也会创造问题来问。
这天，肖羽在整病历，任佳又来和肖羽闲聊。
任佳说：“医院进新人被关注度超高，特别是男大夫，特特别是美貌男大夫。你知道特特特特别是什么吗？”
肖羽自顾自的翻着病历，头也不抬说：“你就说吧，别卖关子。”
任佳兴奋的说：“你猜一个，猜一个，不猜我就不说了。”
肖羽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身看了一眼任佳，说：“不猜，你不说，我还没兴趣听呢。”说完就又去整病历了。整完病历，拿了准备走人。
任佳说：“嗨嗨，别介，我这没说完呐。”
肖羽回转，说：“我就知道，你憋不住。看你那架势就是巴巴的来告诉我这最后一句话的。快快道来，我忙着呐。”
任佳吸一口气说：“你这人真每意思。”接着又说：“这特特特特别就是单身男大夫。你知道为什么呢。”
肖羽想了一下，说：“莫非是这里女人多？”
任佳手一拍，说：“对了，算你小子聪明。这医院护士多过医生，而医生也有女医生，男护士就少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就像工科院校一样，任是多丑一个女子也是班花呀。”
肖羽撇撇嘴，道：“敢情你是拐弯消遣我丑呐。”
任佳说：“得得得，你想哪里去了，你别告诉我你对自己的外貌如此不自知。”
肖羽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只是不知大姐你巴巴的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任佳眨眨眼，说：“这脑袋瓜不灵光了不是。我这就是代表我们科，哦，不，全医院的单身护士美眉们问一下，你们这两位大帅哥有女朋友没有。”
肖羽哦了一声，接着说：“有当如何，没，又当如何。”
任佳回答：“有，就各自丢开手，没就考虑考虑。你不知道有一首歌叫姐姐妹妹站起来吗？”
然后就开始唱：“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站起来，不管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她离开。”
任佳唱完，肖羽夹着病历拍起手来。
然后问：“我是七个，八个，九个里的哪一个。”
任佳笑道：“敢情你有自知之明呀，不把自己搁那一个里。”
肖羽说：“我那是怕消受不起。”
任佳想了一下，说：“叫我说吧，你就是那八个，张夕吧，是那九个。可是小美眉们不这么想呀。”
真想不到这任佳真是个通透人。这肖羽书卷气太重，不是说不幽默风趣，只是在感情上潜意识里太过古板，过份压抑自己。肖羽对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女子总能和颜悦色应对自如幽默风趣，比如说柳烟朱蓉，上学期间的李婷，还有现在的任佳。而像对兰蝶，堪称残酷，对现在科里的花样年华的护士们也是。这过份的古板，让自己对于更高层次的危险置之不理，所以成就了水清，没有设防张夕。
肖羽说：“你说完了，我忙去了啊。”
任佳揪住肖羽，说：“回来回来，问题没回答呢。”
肖羽说：“你看我有吗？”
任佳从上到下，再转个圈打量了肖羽，然后摸着下巴说：“没有。”
肖羽说：“回答正确。张夕不确定。”
任佳又问：“不确定是啥意思？”
肖羽说：“就是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意思。”
翻了翻眼，说：“去，我让你解释词语呢。”
肖羽笑了，说：“想知道，自己问去呀。”
任佳说道：“我才不招惹他呢。”
肖羽戏谑道：“有没有有什么关系，抢过来才是真爱，祝你们成功。”
肖羽觉得吧，这医疗行业的同行就不该在一起搭配，都要倒夜班，都很忙。一旦确立了关系，必须不能同一个科。如果俩人对班，一月有至少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晚上不在一起，若是不对班，那就是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了，多可怕。可是偏偏医院里好多这种搭配。究其原因，恐怕是从医的交际面太窄，结识行外人事机会少，接触最多的是病人，无论病人从事啥专业，医生爱上病人，无论前提有多般配的理由，都是一大忌讳，怎能保证没有同情和依赖在里面。还有就是工作压力下的古怪情绪充斥如此强烈，只有在同行那里才能求得安慰。
有时候，看似最不适合搭配的，却偏偏是自己最爱的。生活法则就是这么诡异。
这肖羽和任佳闲聊的会儿，护士长董慧过来了，说：“你们两个下了班不赶快各回各家，扯啥闲篇呢？”
肖羽赶忙拿起病历走开，说：“我这加班呢！”
任佳吐吐舌头说：“马上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茶配瓜子，点心配咖啡，红唇印上高脚杯，扭动的腰肢笑妩媚……这搭配的人生有滋有味！
☆、关于爬山
红叶，写满相思尽陨落；阳光，看破人间多角逐。常青树也是新叶催出旧叶落。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十一前的一个周末，这天肖羽不值班，水清和朱蓉来了。他俩现在和肖羽同时毕业。见了面，说起李婷也在这儿，就很高兴的找了李婷一起。
李婷和朱蓉见面可以用鬼哭狼嚎形容。
那个秋日，天气还不错，是天高风轻云淡的上午。
肖羽带着水清朱蓉来到李婷住宿的楼下。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区，离李婷上班的地儿不远，附近还有一个大学。
李婷租下了这个地儿一是看上了这个地域，平时可以到大学里复习功课为考研准备，反正大学里那么多人，自习时间也不会有人专门查你是不是这儿的学生。如果工作那里碰上有上级检查呀什么的，可以很快到岗。而且这出租屋是拎包入住的，一应家俱家电俱全。就是租金是一般凑合能住的地儿的三倍。李婷什么时候也不是凑合的主儿，
小资生活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吧，肖羽想。
这楼底下有两排红枫树，满树满树的红，偶尔风吹过，有几片落下。在等李婷下来的空档，肖羽盯着这树看。
水清走过来说：“瞧什么呢？”
肖羽仍然盯着树木，并没有看水清，说：“且听风吟。”
水清还没理解呢，肖羽接着说：“红叶，写满相思尽陨落；阳光，看破人间多角逐。常青树也是新叶催出旧叶落。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水清，笑了，道：“偏你有这小女子的诗情画意。”
肖羽不再看树，转过头看着水清，笑道：“这秋日是看美女的好季节。”
水清正腹诽肖羽的思维跳跃如神经质呢。这时候，李婷走下来了。
下了楼梯，怔了一下，飞奔而来，抱住朱蓉又叫又笑又跳的，一下子没了淑女风范，朱蓉也回以同样热情。害得肖羽只想捂住耳朵。
还好是周末白天，大家都闲，来往的住户行人很宽容的没有对噪音污染提出抗议。尖叫过后，就开始了相互恭维。
朱蓉说：“哎呀，公主，依然风采依旧，哦，不，是更添了成熟韵味了，追求者有一个营了吧，有好的又不想要的，别忘推荐一下哈。”
李婷回：“得了吧，这年月貌似不是只看脸吃饭的吧。倒是你这温婉贤淑的性格才是王道。”
肖羽说：“大小姐们，咱就准备站在这里相互恭维呢？”
李婷转过头，看向肖羽说：“怎么着，妒忌了。我们俩可是好久未见了呀，前段时间再见你时，你也享受了同样待遇不是。”
肖羽咧嘴道：“我可没这么觉得。”
这时，朱蓉说：“我们确实好长时间没见了。不像你和水清，大学那会儿一个城市常约会不是。”
肖羽回道：“那也不及你呀，一个学校，谁知道你们俩都在一起干了啥。”
水清打断了争论，道：“不是这么说的，恐怕都有一肚子话要聊，总不能就这么得站在这儿不是，咱们不介意累着，打扰别人不符合肖君子的做人准则吧。”
于是就商量去处。
李婷说：“到我屋里坐着？”
肖羽说：“别辜负这好天儿。”
朱蓉说：“要不咱回忆青春岁月，接着野餐去？”
这个提议一拍即合。
于是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吃喝等用品。
肖羽说：“现在秋天最美的是落叶，咱们打车到云山看残荷落叶如何。”
于是就找了出租开到云山。
这云山有收费的旅游地儿，也有不收费的所谓野地儿。
这收费的地儿看起来游客挺多，水清就提议：“要不，咱们自己找小路登山吧，这才有意思呢。”
水清这个提议，一则是确实想看新鲜，二则，他和朱蓉来丹城，肖羽要尽地主之谊，花费自然是要出的，就像刚才在超市买东西。好歹现在工作了，也不能让女孩子掏钱。而肖羽家用钱的地儿多，他又不能在这俩女子面前抢着付钱拂了肖羽的意。故而提出这一举两得的方法来。
这肖羽看了一下各自的装备，都是上衣裤子运动鞋。
然后，肖羽看着李婷说：“李婷好歹你没穿什么稀奇古怪的出来。”
大家看着李婷这一身运动衣的打扮，笑出声来。
李婷说：“什么稀奇古怪，你那欣赏水平真不敢恭维。”
朱蓉说：“婷婷穿啥都好看，偏你把这运动装穿出紧俏的感觉来。”
然后大家开始上山，边走边聊。
这小道原是庄稼人上山做活儿走的，来来回回也有扛着农具的，看到他们四个，自动往旁边让了让好让他们通过。
有好事的问：“这几个娃子干啥来了。”
朱蓉笑笑上前说：“大爷，这里景色不错，你们在这里做活儿做的也开心。”
大爷看姑娘嘴甜，闲聊的兴致上来了。
说道：“那是呀，别的不说，就说这空气，总是比城里新鲜的，吃的都是纯天然的。看我这身体快七十了，做活儿杠杠的。”
朱蓉惊讶道：“您老这看起来哪有七十呀，说六十都信。”
大爷更高兴了，说：“我们这儿有一个求姻缘的地儿，可灵了，你们这当婚当嫁的年龄，可以去化一个缘份。那庙门前有一棵大槐树，很多年头了，去看看吧。”
接着，把路指给了肖羽他们。
然后说：“我老汉做活儿去了，你们自己玩儿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朱蓉说：“谢谢大爷，祝您老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大爷高兴的说：“这女娃子真好。”
然后经过肖羽水清和李婷身边，挨个打量了一番，说：“你们仨都挺俊儿，那又怎么样，都不及那女娃子好，学着点儿。”
肖羽心说：我招你惹你了，编排我们作甚。
然后继续走，远远的能望见山脚下的盘山河，还可以看到桥，隐约水中有这山这树的倒影，影影绰绰，瞧不清楚，反倒增加了朦胧美。
来到一个半废的水塘，里面有些睡莲的残荷。
肖羽扒着边看了看说：“得，真的是看残荷了。留得残荷听雨声呀。若是这会儿下了雨，恐怕谁也没兴致听雨，只顾着这满脚泥了。”
过了荷塘继续走，有一个树荫下，有一块儿大石头。
李婷说：“快瞧，这是天然的桌子。”
又低头看了表，说：“啊呀，下午两点了，咱们坐下来歇歇吃东西吧。”
肖羽抬起头，用手挡了阳光远望。然后说：“嗯，休息会儿吧。”
于是几个人把天然桌子拾掇了，又找来几块勉强可以坐的石头，准备坐下。
这时候，李婷说：“肖羽这么热把外套脱了给我。”
肖羽一愣，心道：“啥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却是乖乖脱了下来，递给李婷。
这李婷拿了往石头上一铺，一屁股坐上，说：“嗯，舒服多了，谢了。”
肖羽扶额状。
朱蓉哈哈大笑，脱了自己的外衣垫上坐了。
水清铁青着脸，竟自坐了，然后脱下自己的放旁边石头上，拉了肖羽坐下。
朱蓉略皱了眉头，终未说什么。
大家边吃边聊。
作者有话要说： 十月，温吞吞的天儿，秋树映霓虹，薄雾朦胧，几家灯火通明！好时节，不蕴不火，呢喃风情！或伴行于青石小路，绕指的情愫，巧笑嫣然，抹去一日尘埃；或端坐于一里长亭，纤手玉指，盈满袖暗香，弹指间舞落满身疲惫…笙歌鼎沸的情谊，卿卿我我的甜蜜，孤孤单单的诗意…拟镌刻美丽的永恒瞬间。
☆、关于姻缘
这姻缘是你想求就求得来的吗。所谓缘，随了才能安。只是这爱，可敢与性别无关。
吃过了东西，俗话说春困秋乏，而且一般吃完了东西就是想睡觉，就决定闭目养会儿神。
这朱蓉和李婷就坐那儿趴到了石桌上眯着了。
肖羽本也想如此，只是上学那会儿就有这样的体会，趴那儿一会儿胃会胀气，贼难受，就在那儿犯难呢。水清走到树下，靠着树坐了，拍拍旁边喊了肖羽过来。
肖羽拿了衣服走过来，犯难呢，总不能把衣服放地上吧。水清一把抓过说反正我这裤子已经这样了，也不差这上衣。反倒是你，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拉了肖羽坐了，问肖羽：“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肖羽说：“我这个人呐，就是到了任何一个新地方都会觉得不好，可是过不了多久就适应了。若让我再回原来的地方反倒不愿意了。”
水清道：“那就好。”
肖羽说：“一直没敢问你，工作说住没有？”
水清说：“嗯，回体校，先当助教。”
肖羽知道是水清高中就读的柳市体校。
又问：“那朱蓉呢？”
水清答：“她，应该是在柳市某银行当出纳。”
肖羽沉默一阵子，说：“那你们的关系？”
水清说：“我等你。”
肖羽无语。一会儿小声道：“水清，你知道的，这是个传统的世界。”
水清说：“我知道，我只要你一句话。现在不用回答，我还能等。”
肖羽打了个哈欠说：“那钱，我会还你的。”然后靠在树上打起盹来。
水清悠悠的说：“难道我来是问你讨债的吗？”
然后扭头看来，肖羽仿佛已经睡着了。水清一声叹息。伸过手来，把肖羽肩膀拦了，让肖羽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自己把头靠在树上，望着远方。心想：“就这么着一辈子也不错。”
快四点了，大家拾掇了准备下山了。
李婷想起那老人说的求姻缘的地方，貌似不远，吵着要去。这朱蓉也是巴巴想去呢，只是没好意思说。现被李婷说了出来，立马赞成。肖羽水清无法，免不得要跟去。
到了庙门口，果然有棵约三人合抱的大槐树，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
这庙看起来比想象的好一点，肖羽抬头看掉了色的匾上写着“月老祠”。肖羽想果然是管姻缘的。
门里正厅有一塑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手持红线。供桌上有红线，有卡片。
旁边一个修行的说：“如果有了心仪的对象，可以在卡片上写上两人名字，用红线分别系在两头，挂在外面的树上，记着抛上去，越高越灵，不许爬树，否则会受惩罚。若没有心仪的人，只需用一张卡片写上祝福的人的名字，系在树枝上即可，不管高低。至于这些东西的价值，随缘，全凭心。”
话是这么说，若脸皮不厚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不放点儿钱在功德箱里就取东西的。肖羽他们也不例外。
放了钱，这李婷朱蓉肖羽一人拿了两张卡片，这李婷朱蓉各又拿了一根红绳，肖羽却是拿了两根。独水清，什么也没拿。冷眼看着这一切。
心道：“这姻缘是你想求就求得来的吗。所谓缘，随了才能安。只是这爱，可敢与性别无关。”
李婷朱蓉拿了东西偷偷躲到一边写了。
这水清对于肖羽的行为略有疑惑。
只见肖羽大大方方的在两张卡片上工工整整的写上肖蔷，肖薇。然后各绑一根，再然后拿到树下系了。转回头，拍了拍手，对着水清笑的一脸灿烂。
夕阳的余晖打在肖羽肩上，水清想，这就是一幅画。
这李婷朱蓉写完求着肖羽帮忙挂上。这朱蓉连鞋算上160的身高，即便是李婷这近170，比起水清的183和肖羽的181，还是差距挺大。还是高人挂的高呀。
肖羽说：“怎么不求水清去。”
朱蓉说：“不相信他不看。你不许看卡片哦。”
肖羽心说：“我用得着看吗，那头肯定是水清。”
只是对李婷的就好奇了。所以抛李婷的红绳的时候，就偷偷撇了一眼。那卡片一闪而过的功夫，肖羽看到了……张夕。
“果然”，肖羽心道。
做完这一切，踏着夕阳下山，一路无话。
俗话说下山容易上山难，这走下来倒也不费很多时间。
到了山下，太阳已经落了。只是天却并不黑。因为这山下的夜市红火。
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兴起了夜游云山的雅兴。有需求就有市场。很快这山就灯火通明了，这夜市也就热闹了。
肖羽几个找地儿吃了小吃。朱蓉说好歹来一回，整点儿纪念品回去。
于是就挑拣开来。最后看上了手绘扇面的。就是在扇面上应顾客要求写字或画画。
朱蓉想了个点子，道：“咱们用李婷写字，肖羽作诗如何？”最后一致通过。
和店家要求了，并商量好价位，就动手做起来。挑了空白扇面，拿了墨汁和笔。
李婷说：“肖羽你来念，我写。”
肖羽想了这一日的见闻，再加上自己的想象，说道……
其一，
落日桥头风尘客，烟雨凄迷泪婆娑。
露湿芭蕉残叶落，一梦醒来秋衫薄！
寄语云中相思鹤，吾心凄凄不得果。
寒月清辉照不明，听君一语心神宁！
其二，
曲径通幽处，蝉鸣草木深。
黄叶簌簌落，险能没脚深。
浅水绿浊混，桥高船滞沉。
翘首盼甘霖，滋润离人心！
其三，
云山桥下碧水流，客船河上荡悠悠。
浮萍睡莲静悄悄，石前红花默自守。
夏去秋来沁凉意，雾遮山隐烟困柳。
怒为心上奴役主，愁者心上秋烦忧。
忘却心头牵挂扰，前缘往事尽勾销。
清心寡欲独垂钓，一人钓尽一江秋！
其四，
风露凄凄秋繁华，一路风尘暮落花。
木槿花西见残月，天色已晚自煎茶。
睡半幽思夜惊梦，坐等次晨花又发。
如我眼中一滴泪，朝开暮落断天涯。
然后，李婷说：“其五。”
肖羽疑惑，道：“为什么？”
李婷说：“送你舍友。”
肖羽想起了张夕，哦了一声。想了想，说……
其五，
今若又是不眠夜，轻叹晚风悲切切。
浅墨素笺点夜央，一曲独奏冷月斜。
婉转告慰细细谈，除却小恙一点点。
渐次散去朱榻寒，一卷幽帘牵挂暖。
写完了大家传看了开去。先是赞叹了李婷字。然后又惊叹了肖羽的诗。
朱蓉说：“肖大才子，今日有幸得见才华，果然是，怎一个好字了得。”
肖羽不以为然，道：“见笑，文字游戏而已。”
各人挑了自己喜欢的，留两把给肖羽，一把是带回去给张夕的。
叫了车回市区。李婷回自己住的小区，水清在来之前已经定了住宿的店，肖羽回宿舍。
由于第二天肖羽要上班，这送水清和朱蓉的任务就由李婷代劳了。
到了市区，各回各地。
肖羽进宿舍时，张夕已经睡下了。肖羽轻手轻脚洗漱，然后脱衣上床，一夜无梦。
这多年后，水清想：“若当年按照自己的意愿挂了这红绳卡片，结果会不会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只适合远远的念着。无论多少疑惑，都不能问，不能说。因为答案未必能够承受，说出来或许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所以就让这个谜题持续终生吧。未尝不是种智慧。
☆、关于张夕
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若爱，一切就都是好的，若不爱，这好的也就成了不好的。
第二天早晨，洗漱的时候，肖羽对张夕说：“李婷让我给你带了礼物来，一把扇子，喏，在你桌子上，二选一。”
张夕面无表情的打开来看了：“这是李婷的字。这诗是……”
肖羽说：“见笑，我的。”
张夕又看了看，酸酸的说：“耳闻不如一见哦，果然是肖……大……才……子。”
说完放下，拿着东西离开了。没有叫肖羽跟上一起。
肖羽有些纳闷，这怎么了这是。很快就把这归结为昨夜没睡好的起床气。也就整理完毕去上班了。
少不得路上随便买了东西解决了早餐。心里想着不知道水清朱蓉走没有。
这一日的二十四小时班按部就班。午饭又混到了黄梅的蛋炒饭，还不错。
按照惯例，张夕今晚不上班，一般会带晚饭过来一起吃了，然后学习。但是等到八点也没见张夕来，打电话也没人接。肖羽想这小子搞什么鬼，又一想，可能是找李婷约会了吧。有时候肖羽上班的时候，张夕不上班，白天会去找李婷，大部分吃晚饭时间就回来了。如果不回会和肖羽提前说。肖羽想或许今天忘了吧。这时候肚子已经抗议了。
黄梅忙完了手里的活儿，也惦记起张夕来，问肖羽：“今天你的饭不来了？”
肖羽闷闷的说：“谁知道呢。”这说话的当儿肚子很不识时务的咕咕叫了几声。
黄梅笑了：“早知道跟我混呐，你的保姆太不称职了。”
肖羽说：“那啥，我可不可以出去买吃的呀？”
黄梅道：“去吧去吧，大长一夜呢，我怎舍得把你饿死哦。”
于是肖羽就脱了白大褂拿了钱包出去了。也不敢跑远，只是想着张夕不知道怎么了，心里闷闷的也没心思选吃的，就近在小卖铺买了桶方便面。
临付钱的时候决定给黄梅和护士美眉带点儿吃的。这在夏天她们最稀罕冰棒，但是这将十月的天儿，够呛。后来鬼使神差的买了几根棒棒糖。转回医院。
把棒棒糖拿给黄梅和护士的时候，她们都笑了。
黄梅说：“肖羽，乖，你和我女儿一个级别的。”
肖羽越发郁闷了，竟自拿了泡面到水房接开水了。
坐在座前，抱着泡面，闻着那熟悉的香味。肖羽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唉！泡面人生，暖暖的，很贴心。什么时候需要你，你就在那里。不像某些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肖羽有些莫名的失落，这是以前没有的体会。关于肖羽自己的人生大部分都是被动的，交朋友也是，以前的同伴也时有失约的，起初一起玩儿很开心，而后不来往也不失落。从没琢磨过为什么。
记得初中时的一个女老师，别人给介绍了个对象，见了几面，再约人家就都推脱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没看上的节奏。可是这老师就是不依不饶，非要找人家给说个子丑丁卯来。结果这事儿闹的让人八卦好一段日子。
那时肖羽对这女老师的行为真真是无语。肖羽想：“这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没看上就是没看上，若是细寻理由，或者是她吃饭的动作，又或者是她说话的样子。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若爱，一切就都是好的，若不爱，这好的也就成了不好的。这样巴巴的问，何苦为难了别人也为难了自己。最关键的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一晚，起夜几次处理问题，肖羽总是莫名的烦闷。
第二天查完房下了班，回宿舍，张夕已经去上班了，确切说是肖羽不知道张夕到底晚上回了宿舍没有。那扇子还是昨日放的样子，那被子还是昨日拉扯的样子。叠被子才是新鲜事，这男生宿舍，向来是找下脚的地儿都难的。
肖羽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下，怎么会婆婆妈妈的去注意这些小事。
其实很简单再打个电话问问就可以了，若打手机不接，打科室电话总是可以的。
但是肖羽仿佛就是在憋一口气，为什么要问，我又不是他妈。
于是胡乱吃了点儿东西蒙头大睡了，反正昨晚也没睡好，今日又没什么事儿。
等醒来，已是下午四时了。被电话吵醒的，寒冰的，询问肖羽的近况，问要不要十一到她那儿玩儿，主要是有事儿咨询。肖羽答应尽量去。肖羽没有直接回绝，以以往的经验，这魔女提出的要求最好乖乖执行，否则不知会出什么幺娥子。
接完电话，肖羽拾掇了自己，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又洗了脏衣服。路过张夕床边的时候，看了看张夕扔的乱七八糟的袜子，鬼使神差的拿了一起顺便洗了。
做完这一切，该吃晚饭了。肖羽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带了晚饭到外科去找张夕。这样赌气怎么都觉得像小两口吵架。这是不对的，第一他们没有吵架，第二最关键他们不是小两口。
到了科里，张夕也没说什么，接了饭竟自吃了，然后看书，有事儿叫就出去处理。只是一本正经的，不主动和肖羽答腔。肖羽问，直接了当回答。这护士有过来说笑的，看张夕也不怎么应，也是闷闷的走了。
这低气压肖羽忍无可忍了，就问：“怎么了这是，到底？”
张夕答：“没怎么。”
肖羽无法，又说：“昨晚为什么没到医院？”
张夕答：“在李婷那儿，晚上没回来，你这么大了，总不会自己把自己饿死。”
肖羽纳闷，这近三个月来，张夕第一次在医院和宿舍以外的地儿过夜。
小心翼翼地问：“你们……？”
张夕撇了一眼肖羽直接了当回：“我们上～床了！”
肖羽没想到张夕会如此直接，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挠了挠头，说：“对不起，我不是……八卦你，你们的……”
张夕打断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羽一直觉得就算是现在不要求你结了婚再同～房，好歹也是有结婚打算了再行吧，又或者是情到深处。可是这俩人仨月前还否认关系，而这仨月也没见像别的情侣那样卿卿我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过对于昨晚没饭吃的事儿，肖羽释然了，敢情是这么回事呀，这张夕的情绪和失踪与自己无关。因此肖羽也就不再纠结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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