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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章

    石头奇缘 作者:ting

    第 8 章

    “肉既然吃得,杀个把生也应该是可以的喽。”

    “小施主这是诡辩,贫僧不敢听。”老和尚立场还算坚定。

    “高僧是钻研佛法的,佛法中多有辩论。高僧既习佛法,当然也懂得辩论,我这如果是诡辩,高僧何不把我驳倒。”

    “贫僧自知辩才不如小施主,小施主既然定要贫僧下山,贫僧跟小施主走一趟就是了,但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贫僧自有主张。”倒是个说话算话的。

    肯去就好,这一路走下来,不怕说不动你。

    北地狼烟

    老和尚愿意随我们北上,但他毕竟年纪大了,不能向我们来时那样马不停蹄的赶路。我们也终于有了一次相对悠闲的旅行。如果不是远方的战事吃紧,我们还可以走得更慢些,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这算不算也是行走江湖啊,反正我觉得有高僧,有高手差的就只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武林大会而是战场了。

    可战场是更大的武林大会,我满怀希望得走在向北的官道上,碰到茶棚就想,会不会有高手坐在里面等着伏击赶路的仇人,遇到客店就会想会不会是黑店。所以我这一路上也基本上都在吃素,我怕吃到人肉包子。看得那老和尚直夸我有慧根,心里是一心向善的,只是言辞太过偏激,往后若能宽厚待人,必能修成正果。我看他都有收我做关门弟子的打算了。为了我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我也不会如了他的愿的。何况我还想对他做思想改造工作呐,那能让他收编了我。

    老和尚后来不让我们叫他高僧了,他说高僧虽是对贫僧的尊称,但从我们嘴里说出来就透着那么股子不对劲。每听一次他都浑身不舒服。看来我那番洗脑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后遗症都落下了。经过一番真诚的探讨,最后决定叫他大师,他本来想让我们叫他明智的。我们说对长者还是要有尊敬之心的。我没告诉他,我在心里一直叫他老和尚。不过大师还是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称呼,以后他就是大师了。这个职称好就好在不用考外语,不用发表论文。老和尚赚大发了。

    大师是坐车的,我和高麟都会赶车,就轮流做车把式。每日不过走一百多里。怕错过宿头,有时天还没黑就住下了。虽然已经入夏,但好在是往北走,天气不算炎热,但却有了一种可爱的小生物。

    “善哉,大师你杀生了,您看这只充满母爱的蚊子,只是为了能够繁衍后代,才不得不吸了大师的一丁点血,就被大师打死了。好可怜呐。”

    “你怎么知道她充满母爱。”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母爱呐,众生平等啊,大师。”

    “……”

    这段时间大师的修行一定大有收获,修为明显高了不少。已经不会被我气的脸紫了,只是稍稍红润了些,就又恢复了平静,并且逐渐达到了物我两忘的至高境界,可以拿我的话当催眠曲听了。

    在吃饭这个问题上,大师很坚持,每到一地都亲自去和小二吩咐,要吃素斋。如果投宿的客栈看着不是很清洁,他甚至要到厨房看看。

    这老和尚还是需要继续改造啊。

    一路走来还算平静,到了长安后,就可以走上那条著名的“秦直道”了。这直道相传是始皇帝为防范匈奴修长城时,为了快速运送物资,调配民夫,调动兵马所修。是一条真正的直道,近千里的路上没有一个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就是要让这条通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运送帝国防卫所需的一切。后世又在直道尽头修了一座“朔方城”,成为北方的门户,也是防范异族入侵的第一道屏障。

    只是越往北走就越荒凉一些,时常有无人居住的空房子。北地居民长年受外族骚扰,难有平静的日子,一次大仗打下来,边境不说是十室九空,也差不多了。战后要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才能让人口有所恢复。但又一场大仗要来了,北地居民的眼中都是茫然和不知所措。狼族如果撤退,他们身后不过是一片茫茫草原,而我军每后撤一步,都会给无数平民带来灭顶之灾。

    走在北方小城那并不繁华的街道上,我和高麟都失去了给老和尚下套的兴致。心中只觉得一阵阵发紧,自己与这北方小城的居民其实是一样的,一样要面对那不可测的未来。明智大师也神情凝重。

    如今狼族的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朔方城外,与威武候的三十万军队形成了相持的态式。按说我军人数占优,地势占优,而且我方是守卫,狼族是入侵,我方应该算正义的一方,士兵为了保卫家园也会英勇作战。狼族只是为了来抢夺财物、奴隶,却也有旺盛的斗志,实在令人费解。这么多的优势,却换来了现在的僵持不下。看来狼族在用兵上还是很有些门道的。

    狼族当然不是狼,但他们和狼一样是塞外草原的主宰,他们以狼为图腾。而我们习惯把烽火台上升腾起来的预警来犯敌人的浓烟叫做狼烟。狼烟带给中原人的恐怖怕是已经深深融进骨髓……

    当我第一次看到狼烟时,我感到的是彻骨的寒冷。狼族又一次进攻了。不知道袁蛟他们怎么样了,可是正在战场浴血奋战。朔方城是塞北军事重镇,位于长城之外的大草原上,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当初建城时就是考虑北方防御的需要,此地无疑是北方的门户,即是最重要的关口,也是最脆弱的环节。本来无险可守的一马平川,自从有了朔方城后变成了阻挡北方骑兵南下的一道屏障。朔方城还囤积着大量的军械物资,可以对北方长城一线的防御起到统率和呼应的作用。狼族想南下就不得不拿下朔方城,不然直接攻打长城关口会使其腹背受敌。

    狼族的兵力尚不足以围城,所以朔方城的南门还是可以通行的,城内军民的生活物资也通过这里运输进出。赶到朔方城,进城时出示了袁蛟上次随信一起送来的威武候令牌。找到威武候的住处时,我们发现院内一片慌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守卫的士兵给我们通报,那士兵看我们的眼神仿佛我们就是狼族一样。当看到我们的令牌后,才进去边通报。不一会,又出来带我们进去。袁蛟居然没来接我们,看来出事了。但守城时,城没破,还能有什么大事。

    时隔三月,再次见到袁蛟却发现,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山一样的京城贵公子了。消瘦的面颊布满灰尘和汗水,发红的双眼充满愤怒和无奈,还有干裂的嘴唇,青黑的下巴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袁蛟这段时间过得糟透了。

    袁蛟终于看到了我们,眼中有着激动,大步走过来,拉住我和高麟的手说:“你们来了,一路可还太平。”

    “我们还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乱。”

    “来,进屋再细说。”袁蛟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了。把我们让进了上房,请明智大师上座,开口说道:“实不相瞒,今天家父在出城迎战时被狼族的一员大将一箭射中了前胸,伤得很重。”

    “威武候是一军主帅,怎么能轻易犯险呐。”

    “如今战事久脱不下,军心疲惫。家父出战也是想以一场胜利来振奋军心。谁成想那狼族人的阵法太过诡异,家父在乱军中被狼族人的冷箭所伤。如今明智大师能来到这朔方城,助我军破阵,实在是振奋人心的大好事,家父现在还在昏迷,否则定要亲自来迎接大师。大师为国为民之心令人敬佩,今日天色已晚,大师一路赶来,车马劳顿,我先为诸位安排住处休息一下吧。明日再战时大师可随我一同到城头观看那狼族的怪阵,依大师之能,定能找到破解执法,我军获胜就有希望了。”

    明智大师起身随袁蛟去住处休息,却没有接话,袁蛟还不觉得如何,我和高麟可都知道这老和尚的固执。以前但凡说到要大师助阵的话,他都要反驳。但近些天一路走得压抑,我们也没有再提这事,大师也很少说话,只是一个人观察着、思索着。似乎有什么问题困扰着他,又似乎有什么力量激励着他。大师的双眼要么微闭,要么睁得大大的。似乎是自己进行着痛苦的涅磐。边境居民那已经刻画在每个人脸上的深深苦难和悲哀还是震撼了这位菩萨心肠的老和尚。我们虽然大概知道他的矛盾心态,但也帮不上他。

    今天他没有反驳袁蛟的话,难道老和尚自己他终于想通了,愿意帮忙破阵了。不敢想的好事。看看他明天怎么说吧,累了一路是该歇息了。

    两军相持

    第二天,我们和大师一起去城头观阵,由于距战场很远,只能看出大概的人马进退。在整个观战过程中,大师都眉头紧索,一言不发,看着远处的血腥厮杀,大师手中的念珠就没有停下捻动。

    前一天我军主帅被伤,今天是由袁蛟的大哥袁龙带领人马出城叫阵,要为其父威武候袁彪报一箭之仇。我和高麟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战场,除了震撼之外,就是恐惧,远远看着有人被砍翻在地就觉得那人就是自己。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又好像有一股激情从骨子里渗透了出来,我看到高麟的眼中充满了渴望,那是一种最原始的对杀戮的渴望。而袁蛟则相对平静,除了不时给我们讲解已经知道的对狼兵的了解,脸上再无其他表情,就好像那在城下厮杀的不是他的亲哥哥一样。

    从城墙上下来,明智大师久久不语。我们在他的眼中什么暗示也看不到,袁蛟心急的问大师狼族的阵是什么阵,可有破解的办法。大师于是缓缓说道:“狼族的阵也不算是阵,至少和中原的阵法不是一回事,中原的阵法不论是按五行八卦、还是按星斗日月排列都万变不离其宗。总要有留有生门、死门,否则己方的人也不能有效调动。但今日看这狼族阵,却并不按这些布置,可能是他们有意隐藏了布置的痕迹,但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按这些布置的。狼族和中原人虽是毗邻而居,但风俗迥异,我们看来理所当然的事,可能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同理,他们的所思所想也不是我们轻易能够体会了解的。这狼族阵看似简单,可又毫无规律可寻。但目的明确,就是诱敌深入、然后尽可能多的消灭敌人。倒好像是在狩猎。”

    “狩猎。猎物看来就是我们这些中原人了。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天神吗。”高麟不服气的说到。

    “我们从来都自比是万物之灵,如今被人当作猎物来打,个中滋味真是无法言表。”我也接口,今天面对真实的战场,我觉得所有的词汇都是苍白的,只有眼前所见才是真实的,可又不明白看到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阵法是狼族从草原狼那里学来的,狼族世世代代与草原狼为伍,逐渐从狼的习性中摸索出狼的狩猎对敌技巧,如今用来对付人也是一样好用。狼是智慧而坚毅的生物。他们知道在和比自己力量更强大的敌人交手时,应该尽可能的消磨敌人的意志,使敌人失去取胜的信心,最后敌人在精力不济的情况下,就有可能露出最脆弱的部位,草原狼一击得手,对手就永无翻身之日了。”明智大师还真是无所不通。

    “那就没有破解之法了吗。”袁蛟不死心。

    “破解之法其实也最简单,在这种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考验的主要是两军主帅的意志。谁有更坚强的意志,谁就有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坚持到最后,等到敌人露出疲态后,发起最后的猛击。一击得手就可以至敌人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威武候从未与狼族打过交道,不知狼族习性,所以在前一阶段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在每天的拉锯战中,逐渐的消耗了我军的实力和士气。

    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与之相持,我们是坐镇城中,他们是长途跋涉来此作战。为今之际,就是以静制动,让狼族人自己消耗自己的士气,也可借机休整军队。聚集最后一击的能量。万不可像现在这样每日出击,疲于奔命了。”

    威武候从昏迷中醒来,听了袁蛟的转述,也认为大师的分析是对的,决定从此紧闭城门,与狼族耗下去。开始也确实平静了几天,但不久狼族就发现了异常,开始每日派会说中原话的士兵和大将来城前骂阵。

    袁龙、袁蛟还有城中其他将领,每日的工作就是到城头听骂,即不回骂,也不出兵。数日下来,那骂人的狼族人骂人的本事都见长,每日翻着不同的花样,比喻、借代、假设、推理、衍生、排比、类比,所有已知的,未知的,合理的,匪夷所思的修辞手法都使用了无数遍,仍不见城上的人有什么反映。

    我也去听过几次,不得不承认,虽然草原人会的中原话不多,但没受过教育就代表没有限制,所以思想活跃,骂人的花样也多,听得我和高麟都忘了生气只剩叹为观止了。真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狼族虽想引蛇出洞,但却轻易不会攻城,朔方城经过几百年的不断修建完善,已经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从外部攻破的铁城。高达数丈的城墙,宽也数丈的护城河,还有城内储备的无法计数的战备物资,都使朔方城坚不可破。当然没有真正不可攻破的城池,但做什么都要讲投入和产出的比例,狼族是游牧民族,知道自己的优势是长途奔袭,机动作战。对于城池的攻防方法,知道的必然不如打了几千年城池攻防战的中原人。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他们是不会大举攻城的。

    可是狼族为什么这么急切呐?听朔方城的老兵说,以前狼族的入侵都是开始在秋季,那正是中原农耕地区收获的季节。狼族的一次突袭就能抢到大量的粮食财物,够他们过一冬的了。这次的进攻却发起在春天,让人摸不着头脑。

    经过我们和袁蛟及军中的一些军师幕僚分析,很有可能是狼族得知中原北方五省今春缺粮,朝廷必会开仓放粮造成军粮短缺,这就会使中原军队无心恋战。草原狼族看来决定赌把大的。但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中原皇上是个吝啬鬼转世,装进口袋里的东西想让他再拿出来除非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所以今春并没有开仓放粮这回事。

    现在威武候有的是军粮和狼族拼耐力。这么看来皇上当初不肯开仓放粮倒真是深谋远虑啊。要不他就是皇上了呐,是不一般,我都开始佩服他了。狼族可能现在也得到中原并不缺粮的消息了,所以他们急了,想速战速决,尽可能多的捞些好处回去。但有了明智大师的老谋深算,这个盘算恐怕也要落空。

    后来我们也问过明智大师为什么又愿意助威武候退敌了。大师说:“不论什么信仰,都是要给人们一个安定的家园,这个家园包括现实的和心里的。狼族有他们的家园,他们本可以在自己的家园上繁衍生息,与中原人互通有无,和睦相处,但他们仗着自己马快弓硬就想不劳而获的抢夺别人财物,奴役别人的子女亲人,破坏别人家园的平静,实在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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