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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穿越之古中文鉴定 作者:盛淮衣

    第4节

    舒迟直觉想要阻止莫默接下来的话,却慢了一步。他按着突然跳起来的眼皮,有不好的预感。

    “不就是用完就扔,过河拆桥吗?只是,”莫默自言自语般皱起眉,“我一直都没想清楚,这和【鸟】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了的好……”舒迟小声说。

    回过神来的莫默面露茫然:“你刚刚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楚。”

    舒迟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没什么,你刚刚想说什么?”

    莫默恍然想起歪楼前的话题:“我是说,虽然影音方面的资料虽然很难保存下来,但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份珍贵的材料因为里面的人声一直断断续续,导致至今也没有人能够完全破解里面的内容。”

    舒迟被莫默的话挑起了兴致:“这份文件是联邦对外公开的吗?”

    “当然,只不过是在古中文专业界公开的,普通人想要拿到它还是不太可能的。”莫默挑起细长的眉,话语半揶揄半认真,“如果你能完全翻译出其中的内容的话,说不定中协会就会认真看你的信了。毕竟虽然他们一直自持自己的优越感高高在上,当专业性还是无法否认的。”

    舒迟:“所以是什么样的影音文件?”

    莫默摸下巴:“据专家称,这个音频文件是在被放在一个黑色盒子的奇怪装置里被找到。有人无意中检测出装置里有超声波,及时将音频提取了出来。相关专家至今还没有研究出这个黑色盒子有何用处,只含糊地将它命名为‘黑匣子’。”

    舒迟:“……”

    莫默继续说:“而且,拒说在发现黑色盒子的一个月后——”

    舒迟截断他的话:“在找到黑色盒子的一个月后,装置里的超声波就消失了,因为它的寿命只有一个月。”

    莫默讶异看他:“你怎么知道?”

    舒迟靠在椅背上撑着头笑而不语,内心却早已经刷了满屏“卧槽”的弹幕。这玩意儿不就是装在飞机屁股上唯一能记录下飞机失事的原因的黑匣子吗!舒迟十分震惊,如果真的是几百年前保存下来的黑匣子,那么在联邦的人找到它的时候,它的寿命就应该早就结束了啊。舒迟觉得这事有点邪乎。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将最后那句话说出了口。虽然声音很细微,但莫默还是耳朵尖地捕捉到了,他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专家对黑匣子寿命与时间形成矛盾的事也无法解释,他们把这归结为天命。”

    不管真相是怎样,舒迟对黑匣子还挺感兴趣的。莫默便答应去把原音频拷来并发给他。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挂掉了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学了伐开心o(≈gt﹏≈lt)o

    ☆、又是腻歪怎么破

    舒迟站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澡,他走到书房门口拉开门看也不看地就往前走,一头撞进了门口人的怀里。舒迟退后两步抬起头看景溪,也不知道景溪在这里站多久了。

    景溪表情明显地僵了僵,然后冷冰冰地推开舒迟:“看什么看,我是要进去拿东西!”

    舒迟自觉侧过身体给景溪让道,景溪却更加恼羞成怒了。没等景溪说什么,舒迟就眼也不斜地径直无视他走了出去,景溪看舒迟抱着衣服进了浴室,然后一脚踹在旁边的门上,一腔闷气无处发泄。

    舒迟只是抱着景溪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少去招惹为妙的想法,默默地关上浴室门泡澡。景溪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圈还是怒气未消,中途心腹君又出来打酱油。

    在景溪的虚拟影像从电子仪里飘出来呈现在心腹君面前时,心腹君望着对方怒气喷薄的脸时在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明白自己今天联系禹大少时忘了看联邦历,直接撞枪口上了啊。

    景溪沉声冷冷道:“干什么?”

    心腹君稳住自己颤抖的小心脏低眉顺眼道:“禹少,这边已经万事俱备。”

    景溪怒气瞬间从周身敛去,目光却冷厉下来:“我哥呢?”

    心腹君:“按您之前的指示,留他还有用,已经将他剔除在清楚残余的工作以外。”

    景溪的手在电子仪上慢慢摩挲起来,嘴角轻轻地弯起来,吐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计划改变,包括我哥在内。”如果舒迟在这里,他一定会一脸震惊地发现,这不就是现场霸道总裁版的“天凉王破”吗!

    心腹君一愣:“好的。”关掉视频以后,心腹君伸手揉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默默给禹家作死的表少爷点了根蜡,本来还可以凭着那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在禹老爷子面前逍遥一阵子,现在却因为禹少的一时迁怒,一只脚踩进了网里还不自知。果然,今天没看联邦历的除了他,还有禹表少爷啊。

    却说这边挂掉视频后,景溪还是一脸不解气的样子。他朝那边瞥一眼,浴室的门还是一直处于紧闭状态,舒迟在里面待的时间要比平时长上很多。该不会是不想看见他吧!

    回想起对方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景溪愈发肯定起自己的猜测来,他握紧拳手,怒气值窜上头顶。景溪冷冷地抿着唇走到浴室门外,一脚就踹开门。与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相比,脚上踹门的动作要粗暴得多。

    舒迟半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满室水汽让他的视线朦胧起来。浴室里,浴缸里舒服的水温让他放松起来。舒迟满足地喟叹一声,安静地享受整个人被热水温柔地包裹的触感,满室水汽让他的视线朦胧起来,舒迟半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然后,他做梦了。他梦见他和景溪都在水里,自己被景溪温柔的包裹住,水面的波澜越扩越大,甚至荡起了水浪。舒迟清晰地听见,自己随着水浪起伏的同时,发出的满足的喟叹声。

    再然后,舒迟就在景溪粗暴的踹门声里醒了。舒迟有些茫然地瞪着一双湿润的眼睛看门外的景溪,脸不知是被浴室里蒸腾的热气熏红的,还是因为梦里的场景太羞耻……

    梦里的片段历历在目,就连身体的温度也是那么真实。舒迟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想到上次洗澡时被景溪破门而入的情景,舒迟稍微松了口气,景溪应该不会进来。不过很快,他又倒吸了一口气,那个梦让他起了反应。

    景溪一眼扫到舒迟露在水面以上的背部,有些口干舌燥地将视线从舒迟的蝴蝶骨上移开。见舒迟只快速回头看他一眼,就懒懒地垂下头不再管他,景溪气得眼睛里的黑色愈发浓郁起来,抬脚就朝舒迟走去。

    听到动静的舒迟紧张地朝后看,还没等他看了个究竟,一道人影就从视线里掠过。下一秒,他就被死死地按在浴缸里,两只手被人禁锢在浴缸边沿。舒迟全身的感官瞬间就汇集到了一直在水下抬着头的舒小迟,他整个人都傻了。只是,越是紧张,舒小迟反而越是精神烁烁。

    好在景溪并未朝水里看去,他一只手捏住舒迟的脸,将舒迟的视线强硬地扭过来。两人突然目光相撞,一时相对无言。舒迟压下心里的慌乱感,视线胶着在景溪的目光里,表面镇定无辜地眨眨眼。脑子里想的却全都是怎么吸引住景溪的注意力。

    景溪气哼哼地准备怒斥一下今天晚上舒迟无礼的行为,以及他平常背着自己在外面到处勾搭人的放肆举动,然后让舒迟跪一个晚上的【搓衣板】,让他明白在这个家里到底谁才是主人。他这样想着,目光却忍不住在舒迟漂亮的锁骨上游移起来。

    跪【搓衣板】还是景溪从舒迟的古中文手稿里学来的。据里描述,如果两个人住在一起,当其中一人惹得在家里战主导地位的另一人生气时,古中华的人们常用的惩罚方法就是叫他们跪【搓衣板】。至于为什么他能看懂古中文,这还要追溯到景溪是个傲娇小正太时,对禹老爷子强制灌输的那些古中文字过目不忘的久远历史了……

    却没想到舒迟先抢占了话语权,甚至成功地堵住了景溪嘴边的话。舒迟也不是故意的,一直处于惊弓之鸟状态的他,眼见景溪的视线有一点下移趋势,急急忙忙地就喊出声来,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喊的是什么话时,脸已经红爆了,也完全顾不上水里的舒小迟了。

    舒迟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景溪在听到舒迟话的一瞬间就僵住了。他紧绷着脸看舒迟,黑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舒迟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努力忽略掉自己内心隐隐的失落感,准备干笑几声然后和景溪解释是浴室里水汽太浓郁,进了脑子,让他别太在意。却发现景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舒迟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景溪气急败坏地朝他吼:“是喜欢你怎么样?别,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不用跪搓衣板了!”

    舒迟:“……”跪搓衣板是什么鬼?他是漏掉了什么剧情吗?

    意识到自己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景溪恼羞成怒地松开钳制舒迟双手的手,转而去扯舒迟的脸:“你笑什么笑!”

    舒迟疑惑地拿手去摸自己的嘴角,他笑了吗?好像是笑了……这下舒迟再也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直接咧开了嘴。景溪便用手去捂舒迟的嘴巴,舒迟把头往后仰躲景溪的手。景溪一只手按上浴缸边缘,支起了整个身体朝舒迟靠去。却不想手下一滑,本来抓着浴缸的手就顺着浴缸滑进了水里。

    舒迟瞬间被溅了满脸的水花。很快,他发现比起被溅了满脸水花更痛苦的事,景溪的手正不偏不倚地按在舒小迟头上。

    景溪:“……”

    舒迟:“……”简直一脸姨妈血。

    出乎意料地是,景溪反手握住没穿衣服的舒小迟,笑得十分得意,表情十分恶劣:“看来你早就喜欢上我了嘛,要我帮忙吗?”

    舒迟有气无力地垂下头不说话,与他欲哭无泪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昂着头更加精神倍增的舒小迟。

    景溪帮舒迟干了一票后,两人不但冰释前嫌,反而突然就进入了真正的同居状态。

    景溪:“以后不能在外面和奇奇怪怪随随便便的人勾勾搭搭,以后早上和下午都只能坐他的车去学校和回家。”

    舒迟:“……哦。”

    景溪补充道:“要守【妇道】,否则就回来跪【搓衣板】。”

    舒迟:“……”

    景溪瞪他一眼:“尤其是那个娘炮。”

    舒迟:“……”这货绝逼看了自己那些中文手稿……

    晚上睡觉的时候,舒迟像以往一样乖乖地平躺在景溪旁边,两人中间隔着比较宽余的空间。舒迟的睡相一向都是中规中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早上就是怎么醒来的,从来都不会越雷池半步。

    反倒是景溪,睡相一直很糟糕。晚上明明还好好的。早上睁开眼睛时,舒迟就会发现对方长手长脚压在自己身上,嘴巴偶尔还会蹭上他的耳朵。

    舒迟也不是没有跟景溪吐槽过他的睡相,却每次都被对方“是你自己偏要黏过来,我甩都甩不掉”这样的理由打发掉,并且屡试不爽。时间一长,他就放任对方去了。唯一有点不方便的是,每天早上起来时都要小心翼翼地藏好精气神满格的舒小迟……

    这天景溪却是明目张胆地命令起舒迟来:“过来一点。”

    舒迟眼睛望着天花板,依言挪过去一点。

    景溪不耐烦道:“再过来一点!”

    舒迟又挪过去一点。

    景溪长手一伸将舒迟拉了过去,手大喇喇地搁舒迟腰上。舒迟像包蛋卷一样,被迫从平躺变成了面对景溪侧躺。舒迟的心脏立马有些负荷过重起来。

    舒迟和景溪打商量:“能让我换个方向侧躺吗……”

    眼看着景溪脸色又要黑下来,对方又奇异地扬起了嘴角:“可以。”

    得到准许后的舒迟,喜出望外地换了个方向,变成了背对着景溪。舒迟动了动身体,想在对方怀里挑个舒服的位置,却碰到了滚烫的景小溪,然后呆住了。

    身后的景溪挑眉笑起来。于是那天晚上,舒迟又帮景溪干了一票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光环怎么破

    晨曦微露时分,景溪被电子仪上收到的信息惊醒。信息是禹老爷子那边的人发来的,说是有急事让他回去一趟。景溪皱着眉轻轻地抽出抱着舒迟的手,下床去洗漱。舒迟听到动静也没在意,只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梦境里。今天是周末,他并没有定闹钟。

    十分钟后,换好衣服的景溪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时,景溪想起上次抱怨他不辞而别的事,犹豫了一下,又抬脚走回卧室里。以景溪在禹家的身份,过去二十几年里,他出门时从来都不需要和身边的人报备。因此,在面对舒迟的时候,他依旧没有这种习惯。所以,上次并不是他不辞而别,而是他忘了告诉舒迟。

    景溪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蹲在床边拍舒迟的脸。舒迟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被人扰得烦,梦见从前家里那条很黏人又喜欢对主人上下其手的泰迪,便下意识去拨开景溪的手,嘴里还一直嘟囔道:“二黄别闹。”

    景溪没听清楚舒迟的话,便将头凑过去听。舒迟直接一爪子拍在了景溪的脸上,然后就吓醒了。他瞪着有些茫然的眼睛看面前凑得很近脸色很黑的景溪,又看一眼自己的手,回想了一下刚刚梦里拍在泰迪头上的触感,有些欲哭无泪。

    景溪并没有在意舒迟毫无攻击力的误伤,而是黑着脸问他:“二黄是谁?”

    舒迟在景溪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时就愣住了,这些日子里,他一点一点让自己从和家里人分离的现实中走出来。却不知道家里养的那只泰迪怎么样了。说起来,他在养泰迪之前,只听说泰迪虽然很好色,但它们的对象也就仅限于女人而已。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家里那只泰迪从宠物店抱回来开始,就一直很黏他,反而从不扑妹子。

    景溪见舒迟一副闪烁其词的模样,还自顾自陷入了回忆当中,恼怒地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既然舒迟不肯说,那么他就自己去查!几分钟后,舒迟在重重的摔门声里回过神来,刚刚景溪说什么来着?他要离开一阵子,不确定是几天?对方将自己喊醒来就为了说这个吗?舒迟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笑起来。

    虽然是周末,舒迟也没能赖床很久。莫默的夺命连环call将舒迟从床上拉起来,舒迟回信息给对方问是什么事,莫默也不说,只含糊道:“十分紧急!!【八百里加急】,速来我家。”

    舒迟无语地换好衣服出门。当然以舒迟的教程,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速度。等他慢悠悠地走莫默家门口按下刚要伸手去按门铃时,莫默就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将舒迟拖了进去。很早之前,莫默为了舒迟能够自由出入自己家的小区,还拉着舒迟去做了登记,还被舒迟吐槽为毫无防盗意识。

    莫默语重心长地将舒迟拉到沙发上坐下:“你果然还是很在意的吧?”

    舒迟:“……”在意什么?

    莫默满脸沉痛的表情:“虽然沈爱邦一直在校长面前打你的小报告,但是……”

    舒迟:“……但是什么?”原来沈爱邦还打他的小报告……

    莫默拍拍胸膛:“但是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爸是——”

    舒迟:“李刚?”

    莫默茫然:“什么?”

    舒迟:“……没什么。”一激动就不能自已了。

    莫默:“因为我爸是校长!所以你完全不用为了报复沈爱邦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舒迟:“……”什么鬼。

    在舒迟一副虚心求教的眼神里,莫默痛心疾首地指责了一番舒迟在《陆小凤传奇》中十分不尊重原作的篡改,这样的行为对每一个古中文界的人来说,都是极为不耻的。尤其是舒迟这一次的篡改还是大面积的改动,直接将两位主角的关系从拥有一段旷世奇缘的夫夫改成了普通的朋友关系,简直是太叛逆了!

    舒迟扶额,认真看向莫默:“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朋友?”

    莫默啊了一声,舒迟再接再厉:“难道你不觉得,看了我发给你的稿子以后,觉得陆小凤和花满楼朋友的关系比夫夫更加合适吗?”

    莫默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他会觉得舒迟整理修补的带给他很大的怪异感,而那股怪异就是因为莫默在明知道舒迟是错误的情况下,还觉得很有道理。

    “新版的教材上节选的一章《陆小凤和花满楼》是沈爱邦亲自整理命名并收录在教材里的,而学术界的大师们都研究过,这篇文章在各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我也看了。”莫默说。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舒迟顿了顿又道,“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在古中华夫夫这种社会家庭关系并不是光明正大地为社会和政府所接受的。所以,沈爱邦那篇文章根本就不是出自于原作者之手。”

    莫默睁大漂亮的眼睛,欲言又止。

    舒迟又说:“既然当下的论坛里同人文化也很发达,那为什么在古中华就不能有同人文化呢?”

    莫默歪头想了想,竟觉得无言以对。然后,他眯了眯眸子指出其中最主要的要害:“你没有证据。你这个只能算是猜测。”

    舒迟没想到莫默这么快就相信他,他已经很满意了:“所以这就靠你了!”

    莫默认为想要推翻沈爱邦的论点是极其不容易的,所以他决定从那些疑点重重的地方开始。去论坛搜索那些老旧的讨论帖,从帖子里找出许久以前就被众专家们指出的无人能解的疑点,再将那些疑点与舒迟的结论完美重合。这样一来,就算舒迟说的是错的,也没人会觉得他是错的。

    当然,他直觉相信舒迟是对的。虽然他一直都觉得舒迟本身就是很大的疑点,作为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人员,一向态度严谨的他本不该就这么轻易相信舒迟。然而,不知是从最开始的试探开始,还是从舒迟写出百万字开始,莫默已经开始无条件相信并有些依赖这个刚进大学的学生了。

    他总觉得,自己时常能看到这个常年住在贫民窟里的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强大光芒,那种光芒就像联邦外的磁场一样一直牢牢地吸住他并指引他。而天真的莫默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主角光环。

    舒迟本来想帮着莫默一起找,却被莫默塞给自己另一台光脑,然后打发到一边去了。舒迟捧着光脑缩在书房的沙发里,他竟然有些激动,莫默说光脑里有上次承诺发给他的黑匣子录音内容。他在联邦待了这么久,每天耳濡目染地都是联邦语,而现在,他终于要隔着光脑再一次听到从前那个世界里的声音了。

    十分钟后,舒迟内心震惊地紧盯着光脑上声波起伏的图,久久不能言语。这确实是放置于飞机尾部的黑匣子,而且,这还是录下一起空难事故前驾驶舱内人员和塔台观察员对话的黑匣子!除此之外,舒迟还发现,黑匣子的录音显示这场空难正是他穿来前,震惊了国内外的一场巨大空难!

    当时空难一发生后,除了派出军队搜寻可能生还的人以外,国内政府还一直在寻找那架飞机里的黑匣子。而最后新闻上曝出的结果令全国上下举国哀痛,这场空难中不仅无一生还,就连黑匣子也不知所踪。

    一个月后,政府最终还是放弃了对黑匣子的搜寻。通过对当时机场塔台里的观察员的询问,政府推断出事故起因机长在暴雨天做出盲降的失误判断后,又未及时将飞机的损坏程度报告给塔台的观察员,从而导致了飞机爆炸。

    舒迟听着音频里的对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不就是机长和观察员的对话吗!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暴雨声,以及紧急时刻飞机驾驶舱里不断响起的警报声。当初事故发生后,他一直在微博上密切关注这起事故的后续报道。

    莫默见舒迟发呆,便随口说道:“我觉得这录音挺像事故发生前的录音,但是至今也未能有人推断出,这是一起什么事故。”

    舒迟:“……”音频里最后的声音就是巨大的爆炸声,谁都知道这是一场事故吧。

    忍着不太舒服的心情,舒迟反复将录音听了好几遍。然后他分析出好几个关键点。首先,驾驶舱内的人员因为都是东北人,所以带着很重的东北口腔和儿化音,这对联邦人的听辨造成了一部分干扰。

    然后,由于联邦内并没有“飞机”这种飞行工具的存在,所以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一起飞行事故。加之在音频里的对话中,屡次出现【盲降】、【下滑道】和【塔台】等比较偏专业的术语,联邦人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舒迟抬头看向莫默,语气极其肯定地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事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瞎扯 ̄▽ ̄

    ☆、三观已碎怎么破

    其实,关于黑匣子的来历舒迟已经大致明白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黑匣子在事故爆炸的那一瞬间就落入了时空隧道中。虽然这听起来很扯淡,但有舒迟自己做为前提例子,其他的事件也就有可信度了。

    并且当舒迟还生活在从前那个世界里时,世界上就有过许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例。例如在建于三千年前的埃及古神殿下面挖出一枚当代美国硬币的事,当时的考古学界纷纷坚定为那枚硬币确实有三千年的历史,然而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硬币上的图和当时流通于美国社会的硬币是一模一样的。

    莫默眼亮亮地从书桌前跳起来,扔下自己手头的搜寻工作,就直接奔到了舒迟那里去。舒迟先是给莫默解释了【飞机】这一专业名词,然后基本上是一字不差地将录音翻译成联邦字给莫默看。莫默将自己半知不解的猜测和舒迟给出的结论结合才一起,发现舒迟的结论不但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很好地解释了莫默的猜测里空白的部分。

    只是,莫默怪异地看舒迟一样,然后缓缓地道:“【飞机】的存在我们是知道的。只是,我们一直把【飞机】称作老式飞行器……”他疑惑挑眉,“为什么我觉得,比起联邦你更加了解古中华的各种常识呢?”

    舒迟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你猜。”

    莫默撇撇嘴:“我才没兴趣呢,住在平民窟里的人果然知识贫乏。”他不怀好意地一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没见过飞行器。”

    舒迟哽了一下,他还真没见过飞行器……这大概就算是歪打正着吧,舒迟松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转移话题,问莫默的任务完成没有。

    莫默嘴角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讨好地笑起来。舒迟也没在意,便帮着莫默一起去找那些历年来古中文界的学术研究里出现的漏洞。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份被联邦保存较为完好的官司判决书。

    这是一场关于财产继承的争夺官司。李氏老人在未能来得及留下遗书就过世的情况下,留下一大笔财产,而李氏膝下有两个儿子,分别是亲生儿子和养子。前者在多年前一场车祸中去世,剩下一名男性伴侣王某。

    李氏生前王某对李氏尽了主要的赡养义务,按理说应该是第一顺序继承人,有权继承李氏留下的财产。然而,法院并未将继承权判给王某,而是给了养子。

    这毕竟是联邦人修补后的版本,所以许多专家一直未能弄清楚为什么王某未能继承自己婆婆的财产。而有了舒迟的常识灌输的莫默却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因为在同性婚姻法并未出台并且被社会所承认的情况下,王某并不是受法律承认的李氏亲生儿子的伴侣。

    一旦抓住其中的一个关键点,其他的问题就会立马迎刃而解。所有从前在莫默面前显得迷雾重重的断层,现在都被完好地连接起来,并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舒迟离开以后,莫默先在论坛上抛出一块关于古中华同性婚姻法的疑点,然后重新摆上当年那份在众人眼中疑点重重的判决书。由于莫默本人在古中文学术界的名声并不低调,因此没人当他是胡言乱语,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而且,许多人面临的问题和舒迟一样,自己坚信了好多年的事实即将被莫默的一个帖子轻松瓦解,然后重塑现实。这是许多人都无法接受的。这个帖子在论坛里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接着,莫默又将舒迟的分享到论坛里,舒迟的对众多坚持陆小凤和花满楼是夫夫关系的爱好者是十分沉痛的一击。虽然很长,但大部分人都忍不住一口气看完了。的剧情十分精彩,和之前的《笑傲江湖》比起来,可以看出作者的笔力并没有褪色。

    然而即便是这样,基本上所有读者都在论坛的灌水区里吐槽起了这本。

    “卧槽简直震碎了我的三观,陆花竟然不是夫夫!”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这是正式和中协会宣战吗?作者野心不小啊。”

    “明明知道陆花是夫夫,但我还是觉得朋友关系看起来简直毫无违和感,甚至更有一番快意江湖之感。”

    “果然这本才是正文,沈会长那篇是番外吧。”

    ……

    一时间是众说纷纭,《陆小凤传奇》在古中文界里掀起的巨浪甚至拍死了《笑傲江湖》的前浪。虽然大部分资历老的人还是站在沈爱邦那边不动摇,但是毕生都将自己奉献给古中文学术研究的沈爱邦明白,古中文里有句从其他地方翻译过来的老话【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在脑子冒出这句话的瞬间,沈爱邦又立马气得吹胡子瞪眼,因为他想起另一句十分经典的古中文老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坐在沈爱邦旁边的沈夫人看着自家丈夫捧着光脑,脸色简直是瞬间变换千万种,一时也是心情复杂。难不成是背着自己在光网上谈了个小三?

    虽然舒迟有了关于古中文的音频资料,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说服中协会的人。舒迟打开光脑看了一下自己的邮箱,里面果然没有收到任何光邮,自己手滑发出去的那封光邮意料之中地石沉大海了。

    舒迟突然想起莫默的话,对方说过,如果他能破解出这份珍贵的音频资料的话,仅凭着这个成就,就算是想见中协会会长也是完全没问题的。舒迟又马上联系莫默和他讨论这件事的可行性。

    莫默就直接建议舒迟可以学习古中华的人们,向中协会递上一封联名信。关于联名,以莫默在古中文界的人际圈还是可以帮舒迟解决的。至于怎么将联名信交给中协会会长,莫默暂时还想不到很好的办法,决定先去问问自己的校长老爹。

    舒迟将自己发件箱里那封光邮提取出来,又在里面加上关于那段飞机事故录音的联邦译文,并严厉地指出沈爱邦在关于古中华的婚姻法里犯下的重大错误然后将信打印成实体。并不是舒迟不想用手写表示自己的真诚态度,而是,舒迟的联邦字实在是太丑了,拿不出手。

    又说景溪那边,因为他哥做出的那些对家里公司损人不利己的事被景溪提前曝光,禹老爷子气得将景溪叫了回去。因为这个表哥从小就没了父母,老爷子就把接过来当亲孙子养。所以禹老爷子再怎么气,也只当着禹家人的面,抽了他哥一顿,然后决定将他永远流放到美帝联邦去。

    解决完那些琐碎的扰心事以后,老爷子又留着景溪在老宅里住了一天。禹老爷子面色和蔼地问景溪这些天都在哪,景溪面不改色地说自己一直住在公寓里。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笑一声,自家孙子的行踪他哪能不知道,只是没有细查而已。他拉着景溪含蓄暗示道:“你都二十四了,也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就在老头子我闭眼之前带回来给我看看。”

    景溪面无表情地装傻:“您说什么呢。”

    老爷子轻咳一声:“我呢也一向都不太赞成古代门当户对那一套,只要其他的都好,就算对方住在贫民窟也是没关系的。”

    景溪的耳朵腾地红了起来,却还是抬高声音嘴硬道:“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混迹于古中文界的禹老爷子深知什么叫做【点到为止】,他哈哈一笑便顺着景溪的意转移了话题。只是接下来景溪却老是不在状态,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时不时压着往上翘的嘴角,耳朵上的热度就一直都没褪下来过。

    从书房离开后,景溪就让心腹君去查“二黄”的事,舒迟的身份很简单,也容易查。几个小时后,心腹君可怜巴巴地在视频里表示,他查了舒迟十八年的生活,并没有看见舒迟生活里出现过一个叫做“二黄”的人。

    景溪眯着眼不说话,半响后又让心腹君去查一个叫“莫默”的人,名字是不是读音一样。心腹君关掉视频表示心好累啊,读音是不是一样这种事重要吗……查出来的结果证明舒迟并没有对他撒谎,只是,心腹君偶尔抖落出来的一件事让景溪耿耿于怀。

    心腹君在查莫默的同时,不经意间发现了舒迟在周六早上去过莫默家里,然后又不经意地将这件事告诉了景溪。景溪一看时间,立马就气得脸色发黑。时间上记录的,分明就是自己前脚出门以后,舒迟后脚就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去了那娘炮家和那娘炮私会!

    还真是不省心,景溪现在只想立马回去压着舒迟狠狠地打一顿,好好□□□□他。也不管对面还呆愣愣站着的心腹君,景溪直接冷漠地按掉视频连接起身走出房间。结果那天家里的人都感受到了少爷的怒气无差别释放。就连禹老爷子也感到奇怪,明明这几年来,自家孙子的暴躁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这篇文最后会怎样 我会努力坚持下去的 ̄▽ ̄

    ☆、唉呀妈呀怎么破

    景溪回来的时候,舒迟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舒迟乖乖待在家里等自己回来的样子看起来心情大好,但是转眼他就想起舒迟欺骗自己溜出去的事。前后两件事对比之下,景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连关门声也下意识地变重了起来。

    舒迟听到关门声时就立马朝大门那里望去,果不其然得看到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的景溪。他没想到这次景溪回来得这么快,原以为对方一定会和上次一样离开大半个月。

    这样想着,舒迟的视线却落在景溪身上不动了。这是他第一次看景溪穿休闲风的衣服,景溪本来就年轻,宽松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更是衬出一点柔和的阳光味来。如果忽略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的话。

    虽然舒迟一向无法很好地掌握景溪的喜怒无常,但是自那次浴室里的事后,舒迟就学会了先下手为强。他看着景溪淡定地笑起来:“你穿这个还蛮好看的,以前怎么没见你穿过。”

    景溪果然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般地勾起了唇,眼睛却看向了其他地方:“那,那当然,我穿什么都好看。”

    舒迟好脾气地点点头,景溪马上就变得心花怒放起来。如果是在以往,这种办法绝对是转移话题的最好办法,然而这次,因为事态的严重性,导致舒迟也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景溪在消化完舒迟的赞许后瞬间收回笑容,走到舒迟跟前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背着自己出去和人私会。舒迟先是啊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昨天自己去莫默家的事被景溪知道了。

    舒迟看景溪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没有丝毫要解释消息来源的意思,只好无奈地抿抿唇,好声好气地跟景溪解释所有的事。景溪的怒气却还没有熄灭,又抓着那天他梦话里的那句“二黄”不放。

    “二黄是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狗。”舒迟眨眨眼解释道,当年将泰迪抱回家的时候,之所以会跟狗狗取名叫二黄,是因为他觉得“大黄”这个名字似乎太泛滥又土气。

    景溪慌忙把舒迟拉开一点,神情十分复杂地对他冷声道:“说话的时候不准眨眼!就,就算是对我眨眼,我也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舒迟:“……”不眨眼的人都是死人……

    没等舒迟说什么,景溪又抬高声音眼神怀疑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养过狗。”

    舒迟一瞬间有些慌乱,很快掩饰好自己的表情,他干巴巴道:“那是,那是很久以前楼下的流浪狗。我常常都会喂它一点东西。”

    景溪紧盯着他,抿着唇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他说出的话里的可信度。舒迟又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还没等景溪生气地训斥他,他就双手抓住景溪的衣领,凑上去吻住了景溪。

    做出这样的行为,舒迟一时间也有些羞耻地闭上了眼睛。他虽然是基佬,但是在从前那个世界里,他还是个纯洁又朴实的处,唯一的乐趣就是每天晚上拉上窗帘坐在电脑面前刷硬盘里珍藏的基佬片。说起来,那些片还是他厚着脸皮从许多妹子手上搜刮来的。似乎有些妹子在这方面比他们这些天生的基佬还懂得多……

    嘴巴贴上景溪的唇以后,舒迟闭着眼睛只觉得嘴巴撞到了一片温热和柔软,然后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涌入了大脑里。他不敢轻举妄动,却等了很久也没见对方有任何反应。舒迟只好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看见景溪耳朵红红的,眼神有些呆愣。

    突然就没了做坏事的气氛,心脏的频率也慢了下来。舒迟有些好笑地准备后退将自己的嘴巴从景溪的嘴巴上挪开,却见景溪的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然后伸出手又将他按回来,抓着他是一阵狂风暴雨般地夺城掠池。舒迟闭上眼睛只觉得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掉,然后就没了时间意识。

    很久以后,舒迟气喘吁吁地推开景溪,有些心悸地朝景溪看去。却见景溪慢条斯理地伸手擦了擦嘴边牵扯出来的银丝,眯起的眼睛里一片幽暗看不出情绪。那一刻,舒迟竟然觉得对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异样的性感。

    不过,景溪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绷着脸哼一声:“这次就先放过你。”

    舒迟笑眯眯地点头,松了口气的同时,思维还停在刚才的吻上没走回来。

    吃完饭后,舒迟蹲在地上逗弄家政机器人。说是逗弄,其实就是单方面的欺负。家政机器人是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机器人,舒迟却一直兴致勃勃地在机器人工作的时候改它制造障碍并且乐此不疲。

    景溪嘲笑他:“幼稚。”

    舒迟头也不回:“幼稚你就别站在旁边看啊。”

    景溪扭头气哼哼:“谁看你了!”

    舒迟背对着景溪没有说话,嘴角却情不自禁地朝上扬。景溪别扭起来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呢。

    过了一会儿,舒迟以为景溪走了,景溪突然出声:“你之前说的信放在哪了?”

    舒迟疑惑回头,要知道,景溪以前是很少过问他的事的。景溪被舒迟专注地盯着,有些不自在地咳一声:“那封信,我可以帮你。”

    “真哒?”舒迟眼睛亮起来,其实大部分还是头顶灯光反射出来的效果,但还是看得景溪有些移不开眼。

    半响以后,景溪才缓缓点了点头。舒迟却以为这事很麻烦,便犹豫着开口:“如果很麻烦的话,就——”

    景溪佯装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废话,你把信给我就好。”

    舒迟笑起来,那个瞬间,他是真的感觉到整个心室里都漫上了暖意。只是,因为周末还没有结束,加上舒迟本以为这件事会拖很久,所以联名部分莫默还没有帮他搞定,所以现在还不能给景溪。

    “明天晚上一定给你!”舒迟赶紧开口保证道,然后点开电子仪的信息界面,给莫默发了信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找到了送信的途径,眼下就等着他那边去搞定一些在学术界比较有威信的专家了。

    很快,莫默就回短信说没问题。第二天是周一,舒迟照样去上课,坐景溪的悬浮车去的。其实想想,景溪送他去学校也是有好处的。他每天要走路走到车站去乘公共悬浮车,公共悬浮车每过一站就要停下来,又是限速。这样一来,他早上起床的时间就要提前很多。而眼下,景溪让他省去了很多每天耽搁在路上的时间。

    这天的语法课变成了自习课,别问他为什么大学还有自习课,舒迟也不知道。莫默跟学校里请了假,就亲自上门找了那些住在本城的和自己有些交情的学术研究者,让他们在信的尾部签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又回了安大找了那些自由派的教授和导师们。

    其中,谢威尔老教授是极其支持莫默的这一行为的,拉着莫默说了一会话,最后表情都变得动容起来。莫默赶在谢教授感情大爆发的前一刻及时制止了他,然后匆忙离开了。

    在去古中文系教学楼的路上,莫默碰到了余羽。余羽从进入安大教学以来,就一直对莫默很是崇敬,加上莫默长得有很好看,余羽一直将莫默在内心里定位成“男神”。

    他激动地喊住莫默,恭恭敬敬地向莫默打招呼。莫默茫然了几秒,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看起来斯文又害羞的新人小导师是上次开会时给自己开门的导师。便微勾了勾唇露出友好的笑容。余羽顶着扑红扑红的脸,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本人男,属性痴汉”。

    莫默瞥一眼手里的信,想着反正多一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便把信和笔递给余羽,示意他在上面签一个名。余羽压根就不知道所谓签名是为了什么事。但他只要一想到男神有事让自己做,而且是让自己在这么多学术界的大神里面签下自己渺小的名字,整个人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余羽兴奋又认真地准备在一堆名字中留下自己的签名,正当他犹豫着自己应该在哪里落笔时,就在芸芸众名字中一眼就发现莫默的签名。仿佛是上天指引般,他觉得自己注定要和莫默在许多名字中相遇。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的令人欢喜呢。

    他小心翼翼地在莫默名字旁边并排着写下自己的名字。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严谨,他一笔一划紧张又虔诚,还将自己的名字写得十分大,写完后再去端详时,就发现自己的名字是这堆签名里最大最显眼的。余羽腼腆地笑了笑,露出嘴角两旁的两个小梨涡。

    莫默:“……”他怎么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

    舒迟现在已经对导师们的冷漠和横眼免疫了。唯一让他有点招架不住的就是林越的热情。比如说眼下,他只是出来上个厕所,又遇到了林越,走廊上人来人往目光杂乱,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扑上来嘿嘿笑地喊:“嫂——”

    舒迟冲上去捂住林越的嘴巴,旁边的人一阵吸气,林越丝毫不反抗,乖乖任舒迟捂着嘴。舒迟清晰地感觉到旁边的人虽然面上假装不经意,视线却一遍又一遍地将舒迟凌迟。舒迟内心叹气,估计不到明天,学校里又要传出他侵犯系草的血雨腥风的新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学辣懒癌犯辣 加上要码存稿文 复习也停下很久了qaq

    ☆、表哥好坏怎么破

    舒迟将林越拉到走廊尽头人少的地方,义正言辞地要求林越在学校里改掉口中对自己的称呼。

    林越摸摸头不解道:“那叫什么?”

    舒迟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叫名字。”

    林越咧嘴道:“我知道了,那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就可以叫你嫂——”

    舒迟再次飞快地伸手捂住林越的嘴巴,眼睛却先一步看向了林越身后。林越乖乖闭了嘴的同时,挪开舒迟的手沿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去,那瞪着杏眼嘴巴微张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的人可不就是白涟漪。

    林越愣了愣,刚想说什么,白涟漪却先一步地眼巴巴地开口了:“舒迟,你和林越……”

    舒迟先是一脸纠结,然后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说话,却留给人无限遐想。白涟漪紧紧地捏住衣摆,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将期冀的眼光投向林越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林越挑挑眉,勾住舒迟的肩膀满脸豪气地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白涟漪一僵,气恼地跺了跺脚,捂着脸转身跑掉了。

    舒迟:“……是他想的哪样?”

    林越无辜地道:“你是我嫂子啊。”

    舒迟:“……你不是要追他吗?”还是不要把白涟漪的脑内实情告诉他好了。

    林越一脸无所谓道:“可是你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我哥还喜欢你。所以我要重新定位我喜欢的的人了。”

    舒迟:“……”

    当天晚上,舒迟将莫默给他的信带回去给了景溪,顺便问了问景溪什么时候出去。景溪接过信后就直接丢在一边,然后悠悠地盯着舒迟说了三个字“看心情”。舒迟沉默了一下,抱着豁出去的心情凑过去在景溪的侧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他按着砰砰跳的心脏直起身子,故作镇定地道:“现在呢?”

    景溪一愣,脸上掠过薄薄的红色。舒迟本以为景溪会别扭地红着脸一口答应下来。却没想到他很快就整理好脸上的表情,下巴朝舒迟扬了扬,语气无比高傲又含蓄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舒迟无语,他发现景溪的脸皮有越来越厚的趋势。只好又在景溪脸的另一边蜻蜓点水般触了触,舒迟自己都有些把持不住脸上的温度了,他默默地朝景溪看去。

    景溪视线紧紧地锁住舒迟的嘴巴,言简意赅地道:“不够。”

    舒迟顺了顺气,闭了闭眼睛,直接将自己的嘴巴撞在了景溪的嘴巴上。待他想功成身退时,景溪却牢牢地固定住他进一步地得寸进尺起来。

    片刻后,舒迟直接退到了几步外,脸还有些热,语气还有些喘:“这下总可以了吧。”

    景溪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这才矜持地点点头。舒迟眼尖地捕捉到景溪的细微笑容,又想到刚才自己无比顺从的配合,有些不甘心,便逗弄般地道:“你笑什么?有这么高兴?”

    景溪嘴角僵住,然后面红耳赤地吼道:“谁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

    舒迟偷笑着顺势点点头附和道:“是是,你没笑,我眼睛出现幻觉了。”

    景溪却更加觉得舒迟是在调侃他了,当下就甩下一句“信你自己想办法吧”就大步走进了卧室里。舒迟却在景溪重重的摔门声里笑眯了眼,既然让他自己想办法干嘛进卧室的时候还不忘把信拿上。

    第二天早上送了舒迟去学校以后,景溪就直接开车回了禹家。大宅里禹老爷子在饭厅里吃早餐,难得见自家孙子大清早进家门,叫他坐下来吃点东西。

    景溪直接就拒绝了朝楼上走去。现在舒迟基本上已经脱离贫民窟的基本生活水平,加上景溪并不是一直吃白食的人,他们家在一日三餐上也有了质的飞越。景溪现在每天吃地也是舒迟亲手做的早餐,很早以前就对宅子里请来的大厨不感兴趣了。

    在楼上待了一会,景溪再下楼时,禹老爷子刚好结束早餐时间。旁边老管家慢慢地提着一个行李箱朝门口走去。景溪随口一问,才知道自家表哥竟然在家里死皮赖脸地待了这么久,才动身去美帝联邦。

    景溪漠然地道:“他自己的行李他不会收拾吗?”

    管家好脾气地笑了笑:“再怎么说表少爷也是我看着长大,多少也有点舍不得呢。”

    景溪面无表情地走开了。刚刚那一瞬间,景溪想到了一样好脾气的舒迟,不知道舒迟老了以后,会不会脸也变得皱巴巴。不过,自己是不会嫌弃舒迟的。但是,景溪冷哼一声,如果舒迟还帮除自己以外的人收拾过行李,自己决不饶他。想到这儿,景溪摸摸下巴,想起舒迟从来都没帮自己整理过行李,那么回去后就实行一下好了。

    将舒迟的信给老爷子看了以后,景溪又自以为含蓄地将舒迟夸得天花乱坠。禹老爷子自从看了《笑傲江湖》后,就成了作者的真爱粉。而前段时间在论坛里引起极大争议的《陆小凤传奇》,禹老爷子在看了以后,不得不用古中文的一句老话“后生可畏”做感叹。

    即便禹老爷子脱离真爱粉的身份站在路人的角度去阅读那本,也会觉得舒迟才是对的,而一直以来被众人奉为正确答案的沈爱邦这一次却是错得很彻底。加上舒迟的信,禹老爷子更是觉得的作者深不可测。

    明明信里每一行提到的信观点都像是在天方夜谭,但却是字字在理,让人无法反驳。即便这只是一种假设,但他相信,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合理最严谨最真实的假设。虽然不知道自家孙子是怎么认识了这样的人,但是结合他上次对古中文突然来了兴趣的态度来看,认识那位作者也就不奇怪了。

    就算景溪没有跟他提这样的要求,他也会去找中协会会长那个老家伙,好好聊一聊。说起来,自从他回到安城以后,便很少和那个老家伙联系了。禹老爷子微微一笑,让管家递来一支笔,毅然在信的尾部签上了他那笔锋刚劲尽显风骨的名字。

    完成任务以后,禹老爷子又留景溪在这里住一晚。景溪以“事务繁忙”拒绝了,想着白天舒迟也不在家,就答应留下来陪老爷子吃午饭。禹老爷子没强留下景溪,却也完全不相信景溪的借口。

    虽然现在联邦科技发达,公司内部运转稳定,景溪不一定要在公司里处理文件。但是就连他这个退下来很久的老头子都知道,这臭小子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禹老爷子按捺住心中急切的情绪,他不想动用手里的人去查,他希望景溪能自己开口并将那人带回来给他看看。

    禹老爷子一向都不太喜欢用餐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当管家在两人用餐期间出现在饭厅里的时候,禹老爷子和景溪都静静地放下手里的餐具看着他。管家脚下的步子滞了滞,顿时觉得有些压力大。

    当然,他还是无比尽职尽责地硬着头皮走到禹老爷子边上,弯腰低声道:“刚刚传来消息,押送表少爷的人一时疏忽,将人弄丢了,现在正在找。”

    禹老爷子皱了皱眉,声音不怒自威:“让那边的人手脚利索一点,我不想看到任何差错。”

    管家平稳地应了一声,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景溪也跟着皱起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跑的。他将所有的事理了一遍,确定对方这种突然做出的冒险行为不会对自己做出威胁以后,便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不过,景溪隐隐觉得还漏掉了哪一个环节,心中一直有些不安。

    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几个身着黑色西装面容平凡的人分散在人群里,他们无一不面容严肃视线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人。旁边昏暗又狭小的巷子里,禹家的表少爷不屑地看一眼街上的人海,又低头去看电子仪上别人发来的文字。

    几分钟后,他得意地抬起头,就算自己一个人已经做不了什么,他也要想尽办法给禹景曦添一添堵。电子仪上的光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暗下去,在屏幕完全黑掉的前一刻,隐隐约约能看到光里出现了“舒迟”两个熟悉的字。

    舒迟第一次在学校被不认识的人堵了。虽然那人面色黯淡,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精神和情绪不佳,并且只身一人无法对他做什么,但对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阴沉眼神,就算是那张看起来鼻子挺拔眉眼端正的脸也拯救不了,整张脸上就差没写着“我不怀好意”了。

    舒迟想起上次白涟漪极度不甘心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白涟漪吗?”

    “……”什么鬼?禹表少爷试图露出凶狠的表情来,“我管你是白涟漪还是红涟漪,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男人的事吗?”

    舒迟差点给这人前后不搭的神转折和神逻辑给跪了,虽然他确实因为这人的话动了心。但是,舒迟委婉地道:“我下午还有课。”叔叔我们不约。

    禹表少爷见对方完全无动于衷,很是沉得住气,暗自猜测了一下自己认错人的可能性,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舒迟?”

    舒迟:“……是。”

    禹表少爷趾高气昂:“我是你男人的哥哥。”

    舒迟:“……”

    是他男人的哥哥又不是他男人,这人到底在得意什么?等等……景溪的哥哥,好吧,虽然不知道景溪为什么会有气质这么阴险拜拜糟蹋一副好长相的哥哥,但是舒迟认了。于是,那天下午舒迟破天荒地第一次逃课了。虽然下午第一节是莫默的课,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第二节课是余羽的课……舒迟郁闷了,简史课的成绩是注定要挂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晚上收拾包袱去了没码 昨天返校搞卫生晚上睡得早也没码

    而且还得知一个噩耗 本来确定为日语的选修又变成德语了 简直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没了

    不过好在今天出现了转机 学校决定听从个人意愿决定

    ☆、奶喵出没怎么破

    二十分钟后,舒迟和禹表少爷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坐下来。耳朵里是联邦最近十分流行的古中华风音乐,大概因为是上课时间,周围稀稀拉拉坐了几对年轻的情侣。旁边的玻璃幕墙隔音效果十分好,舒迟像看默片一样看外面的天空里悬浮车在视线里川流不息,街上的人表情丰富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说起来,咖啡馆这种东西还是联邦人效仿古代人弄起来的情调小店,基本上所有咖啡馆都是复古风格,然而现在的咖啡馆效仿的仅仅也只是联邦人眼中的古中华风格而已,舒迟放下手里的咖啡,忍不住用牙齿在舌头上刮了刮,想要把舌头上残留的怪味完全去除掉。

    坐在舒迟对面完全没有心情喝咖啡的禹表少爷忍不住拍案而起:“我说你到底是来和我谈事情的还是来喝咖啡的啊!”

    舒迟耸肩:“喝咖啡啊。”这种暴躁脾气果然和景溪是一家人啊。

    禹表少爷的脸色阴下来,转而冷笑一声:“就算是知道被人骗了,你还有心情喝咖啡吗?”

    舒迟放在桌下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拳,抿着唇垂下眼睑没说话,他知道,重点要来了。

    禹表少爷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神阴郁地道:“禹景曦一直在利用你。”

    禹景曦?舒迟一愣,心里那条关于景溪的细线渐渐明朗起来。更糟糕的是,他这明显呆滞了一瞬的表情正被禹表少爷抓了个正着。

    禹表少爷嘴角笑容里嘲讽味愈发浓起来:“原来你还不知道每天和你同床的男人的真实名字吗?”

    承认被击中软肋的舒迟一瞬间脸色有些发淡,他暗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镇定地道:“你想说什么?”

    禹表少爷的眼底浮起奇异的兴奋感,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蛊惑:“那你一定不知道他偶尔会出门甚至是消失是去做什么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从来都没有和你提起过关于他自己的事吧。你确定你还要和他住在一起吗?”

    舒迟低着头不说话,肩膀却微微颤抖起来。禹表少爷以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露出一脸嗤之以鼻的表情。他准备狠狠地嘲讽一番舒迟,最好趁机教唆舒迟离开禹景曦,下一秒却被舒迟抬起脸后的笑容给震惊到了。

    舒迟直接笑出声来,惹得旁边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过来,舒迟却不管不顾直到笑完为止。他面无表情地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跟我说过他的事,他常常跟我说起他家的事,但是,”舒迟一脸无辜,“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还有表哥呢。”

    禹表少爷气得脸色发青,死死地瞪着舒迟,胸口上下起伏明显。刚才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他那个好弟弟呢!舒迟也不再和禹表少爷聊下去,他直接起身将咖啡放到禹表少爷面前,留下一句“你慢慢享用”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禹表少爷坐在座位上干瞪着眼,等到玻璃窗外舒迟的身影走进安大里后,他才恍然发现自己是逃出来的,电子仪上的账户早就被冻结掉了,哪里有联邦币来付咖啡的钱!禹表少爷手紧紧地捏住桌角,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离开。

    舒迟快步走出禹表少爷的视线范围内后,就缓下脚步,脸上也有些放空起来。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景溪的身份并不简单,毕竟他身上常年生成的气势并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攻的气势)。

    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新闻里谈及禹家大少爷时对方一脸掩饰的表情,以及偶尔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和别人视频,又或者是说话时语气里惯有的高高在上。所有一切舒迟刻意忽视的东西,到如今为止却是不得不开始正视起来。

    眼下正是上课时间,舒迟无心去听课,加上如果中途还堂而皇之地闯进去,导师估计又会揪住他不放了吧。舒迟绕道走进小树林里,在林荫小道旁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知道学校里变得闹哄哄起来,舒迟看一眼天色,才发现这一坐就直接坐到了下课。

    舒迟站起来,直接混在下课的人流里往学校外面走去。拥挤的学生群里目光混杂,偶尔飘来几声“舒迟”和“林越”的字眼,舒迟面不改色地直视前方,心里却有点无语,估摸着是在说那天走廊上的事了。

    身后的人流里突然闯进一阵略急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人直接撞在了舒迟的背上。舒迟朝前疾走了几步这才稳住下盘,他回头一看,竟然是罗洛。对方少有的面色红润和上气不接下气。

    “我刚刚叫你好多遍,你都没理我。”罗洛上前走到和舒迟并肩的位置。

    舒迟惊讶:“我没听见。”莫非是他听自己和林越的流言听得过于专注了……

    好在罗洛也没在意:“你下午怎么没来上课啊?余导师视线扫到你平常的座位上时,眼神好凶残。”

    舒迟一脸的无可奈何,转而问道:“你今天又要去做兼职啊?”

    罗洛理所当然地道:“是啊,对了,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留意兼职信息吗?我们那儿最近好像有人要辞职,你要不要来?”

    舒迟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罗洛了。刚开学时他确实是存了做兼职的心思,但是那时候他还很缺钱,现在一本书的版税就够他读完大学了。再加上,景溪又回来了……

    罗洛见舒迟表情纠结,便理解地拍拍舒迟的肩膀:“要不今天我再去帮你打听打听具体的消息好了,到时候你再决定你要不要来吧。”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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