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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作者:飞奔的橘子

    第25节

    几息之后, 紧闭的门又打开了, 还是那个年轻人, 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只是说了声:“不见。”便打算一把关上门。

    邵学义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迭声道:“是嘉瑞不想见我?还是都天禄不让他见我?”

    年轻人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伸手拂开了他的手道:“我哪能见到安先生和殿下?不见就是不见, 哪还那么多问题?”他嘴里嘀咕了两句,奇怪的陌生人,便复又打算关上门了。

    邵学义却不打算这样无功而返, 他执着的拽住年轻人的袖子, 露出些恳求之色来:“我与嘉瑞好久未见了,劳烦小哥帮我跟嘉瑞说声故人来见?”

    年轻人都有点被逗乐了:“辞国人, 我都说了,安先生什么身份?怎会见我?”他扯回袖子,嘟囔着:“异想天开。”便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大门。

    邵学义在紧闭的门外皱起了眉头, 似有些为难。

    难道真的要他先见过大汗,表明了身份才能进得都天禄府中?

    事实上他想多了, 便是他表明了身份,都天禄不想见他, 他便也进不了府中。

    李义见着他受挫的模样, 忍不住开口道:“主子, 此事不如从长计议?”

    邵学义站在门前,脸上满是郁郁之色,闻听此言, 头也不回道:“我便在这里等他就是,我还不信都天禄不出门!”

    李义嘴唇微动,很想问问邵学义,便是人家出门又怎样?

    你是打得过他还是能说服他?

    在心里叹了口气,李义最终没开口,默默的站在邵学义身后。

    都天禄与安嘉瑞方从议事厅中出来,谋士们纷纷行了一礼,各自告退。

    巫的药确实好用,至少今日安嘉瑞的手脚不像昨日那般酸痛了,好歹能撑着来出席了。

    不然他再不出面,府中的谣言真的要越来越过分了,简直不堪入耳。

    安嘉瑞原是不知情的,但是架不住有人在一旁凉嗖嗖的给他科普,尤其是他边说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让安嘉瑞发自内心的心虚。

    身体不行,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的啊。

    柳兴安简直恨不得他当场站起来给他劈个叉来反驳府中的谣言,但鉴于这个难度对安嘉瑞来说太高了,便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次日务必要自己站着来议事厅。

    事实胜于雄辩,他看谁还敢说安嘉瑞下不了床!

    安嘉瑞与都天禄腻腻歪歪的去了书房,柳兴安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恨恨的咬了咬牙。这水灵灵的白菜到底还是被猪拱了。

    本是同道中人的穆允歌近日里来也惯是神出鬼没的,但出于对他的尊重,柳兴安没有深究,只是如此,他倒难得一个人空了下来。

    在府中晃悠了一圈,敏锐的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在跟传话的小哥,洒扫的仆从,以及看门的年轻人,搭完话后,他便心中有谱了。

    他拿眼神冲紧闭的大门示意了一番,年轻人苦着脸道:“上面不让他进来。”

    柳兴安何等人啊,轻飘飘的说道:“你让他与我来说。”便塞住了年轻人反驳的退路。

    年轻人是不惧怕对方的,不过是个被抓回来的谋士罢了,但是……对方这么淡淡的一瞥好可怕啊。

    他便这般屈服在了柳兴安的威慑下,委屈的拿开了木板,慢慢打开了门,最后还强调了一声:“此事与我无关啊。到时候……”

    柳兴安微微扬眉,这年轻人年纪不小,怎胆子那么小?实在不像样。

    年轻人可不觉得自己不像样,他可委屈了,这哪来的煞星啊,为什么眼神这么可怕?好似要吃人一般。

    吓的他连开门的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邵学义正站的有些无聊,心中关于嘉瑞现状的各种猜测也猜到了尽头,每个都凄惨无比,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反正总不可能在这里享福吧?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正这般想着,门忽而打开了,他不由ji,ng神了几分,琢磨着,都天禄那厮终于要出府了?

    以至于在看到门后那个熟悉的人影时,他表情一滞,才想起,柳兴安确是与他告别,来寻他的明主了。

    眼看着那看门的年轻人对柳兴安的畏惧之情,邵学义便忽而有了怒气,他怎么也想不到,柳兴安竟然是这般人,为求富贵权势竟能看着好友在火坑中挣扎,而不伸出援手。

    柳兴安方出门,便见着邵学义脸上毫无掩盖的怒气,他脚步一顿,原想叫他与嘉瑞见上一面的想法便淡了,只是看了眼外面空荡荡的街,对邵学义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邵学义按捺住了口中“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谈的”的话,愤怒的一挥袖子,大步走在前方。

    李义则好似慢悠悠的跟在一旁,毫无存在感。

    柳兴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学义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啊?如此他怎一个人来了大金?邵家长辈不怕他被这虎狼之地给吞没了?

    怀抱着这个疑问,柳兴安跟着邵学义到了一家客栈的隔间里。

    邵学义愤怒归愤怒,好歹还有几分理智在,看了李义一眼,他便知情识趣的站到门外把风去了。

    柳兴安亦不急,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又给邵学义倒上茶,方开口问道:“学义怎来了大金?”

    邵学义听见他这一问,便气冲冲开口道:“只许你来寻明君,倒不许我来看看嘉瑞?”

    柳兴安喝了口茶,安抚他道:“你先冷静下,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邵学义愤愤的一口饮尽了茶,又给自己倒满了茶水,看着柳兴安不说话。

    柳兴安慢慢旋转着手里的茶杯,不知是不是因着对辞国的物件的追捧,便是他手里的茶杯,都是一副附庸风雅的模样,看着就是辞国那边的物件。

    他思考了一番,方慢慢开口道:“学义你一直都是这般,冲动易下结论,往往少于思考。”他放下茶杯,好奇道:“邵相国怎会同意你一个人来大金?他素来把你看得好似宝贝疙瘩一般,如今倒是放得开手?”

    邵学义有些委屈,但他知道柳兴安说的没错,他确实一直有这个问题,因着此,他也被祖父多次教训过,但至今仍是改不了。

    而难得在这无人可信之处见到故人,虽他面上愤愤,但早已在心中松了口气,柳兴安可靠极了,主意又正,能在此刻见到他,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遂思索了一番慢慢道:“祖父自然是不愿意我来大金,但我心意已决,他又怎犟得过我?”

    柳兴安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来大金,自非是为了明主,只是一腔热血加上对友人的关心,让他出生赴死,来到此地。

    只是……柳兴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他还不如不来,来了也无非是又添一负担罢了。

    他这性格及其柔软又容易上头,往往一时兴起便莽撞行事,在辞国,他祖父尚还能护上一护,来此虎狼之地,又满腔热血,倒让他不知开口说出嘉瑞之事。

    一时间,他也泛起了与安嘉瑞听闻邵学义来此时相同的心情,但他还不至于因此而看着邵学义一人在这里莽撞行事,至少要先劝他回了辞国……

    遂他停顿片刻,喝了口茶方慢悠悠的劝说邵学义:“若是因着嘉瑞之事……”

    邵学义闻听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面上便是一冷,打断他道:“我倒还有一事未明,还请兴安教我。”

    柳兴安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邵学义才不在乎他此番作态,他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柳兴安在都天禄这里受了重用!在嘉瑞和安父还被都天禄拿捏在手里的时候?

    且不提嘉瑞与他是好友,便是安父亦曾与他有半师之恩,他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师如此受辱?

    便是有再多的理由和无奈,都让柳兴安的人品蒙上了一层y影。

    他自然不信柳兴安是这般为了权势富贵不择手段之人,只是他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便顿生疑窦。

    “兴安知嘉瑞在此?”

    柳兴安眼神微微一飘,点头正想说些什么,邵学义已然又开口道:“兴安知安父被都天禄那厮囚禁?”

    柳兴安张了张嘴,在邵学义咄咄逼人的目光上,试图解释道:“嘉瑞身体与性命具无忧……”

    邵学义断然道:“所以,兴安便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折辱,还能心安理得的追求自己的锦绣前程?”

    柳兴安细细的看着邵学义的眼神,最终确定,除非他亲眼看到安嘉瑞如今的模样和他与都天禄相处的场景,不然恐怕光靠语言是无法说服他的。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如何和邵学义说,嘉瑞为什么能和都天禄在一起……

    解释的理由不仅匪夷所思还充满了异想天开,换做是没在大都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他,他也不信。

    气氛慢慢凝固了起来。

    邵学义看着柳兴安慢慢沉默,似是无法反驳,不由不敢置信道:“兴安是这等人?”

    柳兴安有些头疼,但对友人的担忧让他仍坚强的试图说服他:“此事绝非学义所想的那般……”

    邵学义喝了口茶,脸上缓和了几分道:“那兴安可有何说服我之言?”

    我……我要是有,我会不说出口吗?柳兴安忍不住又转了转茶杯,面上浮起一丝忧虑来。

    邵学义便眼看着他的表情变成了忧虑,却仍是一言不发,好似从中品到了什么一般,面上渐渐冷淡了下来:“那便是我错看你了。”

    他目光直逼柳兴安,似有无限正气:“你说嘉瑞身体无恙?我怎听闻嘉瑞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几度濒死?”

    柳兴安……柳兴安垂下眼,劝他道:“市井之言,学义何以轻信?”

    邵学义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来:“那君可有何教我?”

    柳兴安看出了他已然敌对的情绪,转开话题道:“我与学义相处几载,学义却仍是不信任我?”

    邵学义便露出倾听的表情来:“愿闻其详。”

    柳兴安在心中斟酌了一番,道:“嘉瑞与将军……纠葛颇深,百转千回,有过误会,但如今,二人已然摒弃前嫌,心意互通……”

    邵学义当时没打他,全是看在了曾经的情分上,这等话他竟然也说的出口,果然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柳兴安了。

    邵学义忽而意兴阑珊了起来,故人面目全非,嘉瑞生死未卜,唯有他能一伸援手。

    他站起身,不欲再与柳兴安争辩,他既然说出这般狗屁不通的话来,他的立场已然很是坚定,想来是锦绣前程在他身前徐徐展开了。

    柳兴安见着邵学义这般模样,忍不住微微皱眉,忽而开口问道:“学义不信我?那可愿意信嘉瑞所言?”

    邵学义停下脚步,忽而神情莫测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嘉瑞……”

    与面上的犹豫不同,他心里轻轻冷笑了一声,嘉瑞的父亲还被都天禄拿捏在手中,便是他有心求救,恐怕禽兽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如此这般,他便是被逼着强颜欢笑又如何?

    邵学义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烈火,逼着他做些什么,方能平息。

    便是柳兴安助纣为虐,他更要为这天下求一个公道!

    绝不能让天下落到那等禽兽不如的家伙手中,百姓之苦,还不够吗?若遇此等暴君,他几乎能看到天下生灵涂炭的模样。

    邵学义原有的几分犹豫和不决,最终都化为了决心,若能以己之身换来朗朗清天,为友人博得一线生机,那他死亦无憾矣!

    柳兴安的直觉让他察觉出哪里不对,但见邵学义面上犹豫,便轻声道:“学义待我回去问过嘉瑞,若是无妨,我便接你去见嘉瑞。”

    邵学义在心中又是一声轻笑,还要回去问过嘉瑞,定是去问都天禄那厮如何应对他!不然今日便可带他去见嘉瑞,坦坦荡荡之事,有何可征询之余地?

    邵学义已然不信他,当面上却微微颔首,应了下来:“若嘉瑞无碍,我便可安心回国了。”

    柳兴安询问了邵学义如今落脚的客栈地址,方与他就此别过。

    目送着他离开时,他不由微微皱眉,心中一直有些警惕,直觉邵学义的行为有点问题,但又发现不了破绽,便只好将此事埋于心中,带着几分沉重和无奈回府。

    都天禄近日已然有几分君王不早朝的昏君气派了,安嘉瑞伸手推开都天禄靠近的脸,有些无奈的翻着手上的书,目光都没分给都天禄半点。

    都天禄被推开也不生气,露出小酒窝,复又靠近安嘉瑞,看了眼他手上的书,试图将安嘉瑞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嘉瑞……”

    安嘉瑞想静静,谁知道这就开启了他的黏人ji,ng属性呢?简直巴不得一天24个小时黏在一起,再加上之前他承诺的话,简直是理直气壮的走哪把他带到哪。

    便是在他属下面前,也能毫不犹豫的撒娇卖乖,现在几把被武将坐碎的椅子还摆在一旁呢。

    可见把他们都吓成什么样了。

    而此刻,也不是安嘉瑞不想理他,但是面前一堆袁三军的武将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他真的只想安安静静的看个书,一点都不想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啊。

    都天禄才不在乎手下的眼光呢,一群在家都被自己夫人管的严严实实的家伙,哪有脸这么看他?

    怕契弟算怕吗?那只能说是爱。

    遂都天禄又乐呵呵的凑近了安嘉瑞,道:“嘉瑞你怎么看?”

    安嘉瑞死鱼眼的看他:“这种事情你问我干嘛?”

    都天禄见他终于把目光从书上挪开了,酒窝荡漾,轻声道:“可是嘉瑞你都有三刻钟没理我了……”

    安嘉瑞眼神死的看着他,似乎没被美色所惑:“但是给袁三军的将士发棉被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他伸手推开都天禄,目光看了眼底下,好似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将士们,每一个耳朵都高高竖立,没人想cha嘴,恨不得他们多说点。

    都天禄跟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底下的将领们,有些悻悻道:“那就这样吧?你们可还有何事要说?”

    底下一个黑脸的将士头转了一圈,见无人开口,便不由声音低了几度:“柱大将……”

    都天禄手上小心的揉着安嘉瑞的手,在心里琢磨:嘉瑞的手上都没多少r_ou_,果然还是要多吃一点。

    听见这个不识趣的问题,也没有暴怒,反而是懒洋洋的抬眼看了眼他,忆起他是柱子间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怪不得所有人都识趣的不提起此事,唯有他敢言了。

    “柱子间休息好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黑脸的将士张嘴又闭嘴,还是期期艾艾道:“殿下之意,是等柱大将休息好了便能回来吗?”

    都天禄轻轻敲了敲手心,恍然大悟道:“君等莫非以为我是不欲他继续担任袁三军将军一职?”

    见底下耿直的将士们纷纷露出心虚的表情来,他方懒洋洋的道:“阿公对他恩重如山,我自得给他点时间平复下悲痛的心情……”说道此,他又话锋一转道:“至于何时归军,只看他何时想回来。”

    底下耿直的将士们便纷纷露出了喜悦之情,丝毫没有听出都天禄的言外之意。

    都天禄也不奇怪,绝大多数的士卒都是这般,豪爽没有心机,一句话不转弯,这亦是大金的民风。

    似柱子间那边心中思量较多的反而是少数,且看边勇捷,他便是大金豪爽民风的典型代表,一根筋到底,干出来的事情,有时候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且看众将士满意的退下了,都天禄方转头对嘉瑞道:“嘉瑞……我们该回房了吧?”

    回房?安嘉瑞合上书还没拒绝,却见落塔小步走到都天禄身后轻声道:“柳兴安与他见了一面。”

    谁?安嘉瑞微微皱眉,看向都天禄。

    都天禄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幽幽的瞪了眼落塔。

    落塔无辜的说出了下一句:“柳兴安在外欲与安先生一叙。”所以你把人拒之门外的事情安先生马上就知情了,这绝对不是他故意拆台,更不是蓄意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83晋江首发~

    室内安静了片刻。

    安嘉瑞狐疑的看了眼都天禄, 微微扬眉, 但未开口。

    都天禄将目光从落塔身上移了回来,目光直视着安嘉瑞, 却不由自主的软下了几分气势, 声调软和的像是怕吓到了安嘉瑞一般:“那个邵学义今日来了府门前, 我没让他进来。”

    见安嘉瑞似有些纠结的皱眉, 都天禄忙道:“我是怕他不识好歹……”见安嘉瑞不赞同的看向他,他微微一顿, 忙改口道:“不是,是不识好意, 让嘉瑞你为难。”

    安嘉瑞心中也有几分无奈,只觉已然见着了自己百般解释的模样, 对方还不信的场景。

    思及落塔刚才所言, 他拽回了跑偏的思绪,对落塔道:“我与兴安见上一面吧。”

    说着此话, 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欲出门。

    都天禄也跟着站了起来, 在他身后低声问道:“嘉瑞不欲我介入此事?”

    安嘉瑞头也没回, 走到门口,方点头道:“此事若天禄介入, 恐又多生事端,我自去解释清楚即可。学义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虽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安嘉瑞琢磨着先与柳兴安见上一面,对对话,看如何与邵学义说明白。

    都天禄跟着他一路到了门口闻言便停下了脚步, 轻声道:“若有事,嘉瑞不妨派人来找我。”

    安嘉瑞点了点头。

    柳兴安见着安嘉瑞,面上也无欢喜之色,只是跟在他身旁,絮絮叨叨的说着邵学义今日之表现。

    安嘉瑞随意的漫步在长廊上,听着柳兴安之言,有几分担忧道:“我觉学义有几分偏执,怕便是我亲口解释于他,他也不会信。”

    柳兴安微微一顿:“但若让学义与我这般在府中常住,定是能发现将军对你的心意非他想的那般。”

    落塔在身后,微微一愣,忍不住抬眼看了眼柳兴安。

    安嘉瑞倒是能自然的说出口道:“学义身份与你不同,怎能久住?”

    柳兴安便叹了口气:“那我恐学义仍要担忧于你……”说到此,他不由有几分惆怅。

    便是智谋过人,但面对此等友人因发自内心的担忧而衍生出来的问题,他也有些为难。

    若是敌人倒是容易解决,但是友人性格冲动又易偏激,实在很难说服对方。

    不说服对方,他又怕友人偏执此事,做出些冲动之事来。

    柳兴安在那边思索,安嘉瑞忽而问落塔道:“学义去见过大汗了吗?”

    落塔微微摇头:“未曾。”

    柳兴安一愣,好奇道:“大汗?”

    “学义此来大金,亦有任务在身,乃辞国的和亲特使。”说到这里,安嘉瑞不由一顿,抬眼看柳兴安道:“我恐学义另有任务在身。”

    柳兴安被他所说之言惊上几分,几乎是想也不想道:“学义生性善良,怎会……”

    安嘉瑞却不似他这般对邵学义盲目信任,只是低声道:“不然此事实在过于巧合,或是学义一心为我所想,但他和亲特使……”

    柳兴安下意识的提高了些音量:“嘉瑞你怀疑他?”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太高,微微降低了些:“兴安何等人,你会不知?他虽一心执着于此,但亦是他在乎你的安危所致,若非如此,他何以如此?”

    安嘉瑞张了张嘴,若是原身记忆中的邵学义或者确是如此,但一年过去,和亲特使又是太后特派,却偏偏派了安嘉瑞的好友来,这若是没有什么y谋,那都天禄这几天给他补的课就算是白上了。

    柳兴安情真意切,亦非是不懂此事,但他对学义有信心,便是辞国有再多的y谋诡计,学义定也不会同意,他一派磊落,又岂是会算计友人的小人?

    安嘉瑞意识到他与柳兴安是无法达成共识了,遂虽心中仍有些担忧,但他还是先同意了兴安所提议之事。

    究竟有没有问题,且待他与邵学义见上一面,再看。

    若只是单纯的担忧,那最好不过,费些口舌罢了,但若是他别有所图,总会露出马脚。

    次日。

    安嘉瑞与柳兴安在前厅与邵学义见上了面。

    都天禄本是一意拒绝的,但奈何安嘉瑞决定已下,最终只能让步,派出了一堆侍从守着他们,再三嘱咐安嘉瑞切勿轻信他人。

    邵学义还是与昨天一般,只带了李义一个侍卫,面上有些郁郁,见到安嘉瑞时,眉头不自觉的便皱上了几分。

    安嘉瑞在他面上停留了片刻,比起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他却有几分成熟之色,目光也不似往常那般清澈,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整个人好似绷紧的琴弦,再加上点重量便会崩断一般。

    三人沉默了片刻,还是邵学义先开口道:“嘉瑞……你还好吗?”他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好似怕伤到安嘉瑞一般。

    一照面,安嘉瑞便否决了他另有所图的可能性,再好的伪装也装不出他这般自然的神情与语气。

    这下是真的有些棘手了。

    安嘉瑞低头喝了口水,方慢慢道:“昨日之事,我已从兴安嘴里听说了……”

    邵学义打断了他,执着的问道:“嘉瑞在这里过的好吗?”

    安嘉瑞点了点头,试图欢快的道:“我与天禄非你想的那般……”他停顿了下,不知如何将此事说清,便只好道:“事情有些复杂,但我与天禄已经信任了彼此。”

    邵学义一边点头,一边从前厅那十来个彪形大汉身上慢慢看了过去,又瞥见落塔在安嘉瑞身旁端茶倒水的模样,再看见安嘉瑞迟疑的话语,几乎确定了,确是如太后所说的那般,嘉瑞竟是被逼迫到无法求救的地步,身边这般多的人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只怕稍有异动便已然汇报给了都天禄吧?

    安嘉瑞见他眼神漂移,只以为他不信任他此言,便再次肯定道:“我知此事很难让人相信,但事情便是这般奇妙……”

    邵学义在心中一叹,不忍他再这般瞎扯,便勉强露出个笑来,打断了安嘉瑞的话道:“若是这样,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安嘉瑞微微一愣,他这就相信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柳兴安在一旁喝了口水,学义为什么要撒谎?他难道真的是有所图谋?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邵学义身后的李义身上,李义毫不出奇,他亦曾经见过。

    这般想着,柳兴安便没有开口,打算再观察一下。

    邵学义说完此言,见安嘉瑞与柳兴安面上皆有些疑惑,他也知自己相信的快了些,但他已然无法忍耐,尤其在看到嘉瑞仍是那般风骨傲然,飘然乎非此间人,却要那般绞尽脑汁来搪塞于他。

    邵学义难得的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平静,他清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很清楚他的下场,但是这难道不就是他所追求的吗?

    他抬眼露出个笑来:“嘉瑞或许不知,我来大金亦有任务……”

    安嘉瑞微微一楞,邵学义接着道:“太后派我来说服大金接受和亲。”说到这里,他笑容淡淡的,好似不觉得这是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一般,只是接着道:“既然确认了嘉瑞亦安好,那我便可安心去完成这个任务,成与不成的,倒不重要。”

    他眼睛里干干净净的,有些遗憾道:“只是或许日后不能与嘉瑞再见面,嘉瑞此番可愿意送我一程?”

    安嘉瑞被他的眼神给震惊了,干净的毫无y霾,让他不由为自己先前对他产生那般侮辱他人品的猜测而感到愧疚,邵学义确是一磊落之人,坦坦荡荡的,发自内心的在乎自己的朋友们。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颔首,同意了此事。

    柳兴安却与他刚好相反,他看着邵学义的眼神,不禁有些戒备,那眼神太过干净,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妥,学义这般人,素来偏执,又怎会那般轻易的相信了嘉瑞所言呢?

    但见着安嘉瑞同意了,柳兴安面色有些凝重,轻声cha入了他们:“此事亦不急,不若学义在府中多待两日,我与嘉瑞也好招待一番?”

    邵学义闻言,有些遗憾道:“祖父本就不满我出使大金,近日里更是催着我回去,我若是多待几日,怕是长辈思念过甚。”他抬眼看了眼柳兴安道:“兴安若是想与我多待几日,不若回辞国?”

    柳兴安能察觉出他话中的几丝劝告之意,但还没待他细品,邵学义已然起身道:“嘉瑞便送我一程吧?好让我这路走的也不孤单。”

    安嘉瑞微微一怔,似有几分疑惑,但看着柳兴安好似通透的眼神,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但还是下意识的起身。

    落塔微微一愣,在一旁阻止道:“先生?”

    邵学义看了他一眼,似恍然大悟道:“莫非都天禄不让你出府?”他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不让你出府?”

    安嘉瑞转头看了眼落塔,落塔面上有些坚持。

    安嘉瑞又转头看邵学义,他表情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

    安嘉瑞最后看向了柳兴安,柳兴安亦有几分阻拦之色。

    安嘉瑞迟疑了一瞬,又看向邵学义。

    邵学义见着他们此番作态,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便自己回去吧。”他向安嘉瑞一拱手,真心实意道:“我只盼嘉瑞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他转身欲走,安嘉瑞清楚这里面一定哪里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这般作态,倒让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我送你一程吧。学义自当安心了。”

    邵学义便扬起个笑来,慢慢朝大门走去。

    落塔只好警惕的跟在安嘉瑞身后,至于那十个仆从也慌忙走在一旁,将他们包围在一个真空圈里,旁人无法打扰。

    柳兴安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事情最终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不信任邵学义,邵学义亦不信任他们,彼此间暗潮涌动,与往日大相径庭。

    安嘉瑞脚下不慢,亦不迟疑,与邵学义出了府邸,外面仍是无人,静悄悄的模样。

    邵学义也不欲让他多送,走出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安嘉瑞道:“嘉瑞便送到这里吧。”

    柳兴安微微一楞,便是落塔都有几分皱眉,看了眼身后就几步路的大门,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警惕了。

    安嘉瑞停下脚步,有些无奈道:“我知学义仍……”

    “笃笃笃”一阵马蹄声忽而急促的响起,从旁边小道里拐出了十来匹马,好似发狂般朝着众人冲了过来,还伴随着一个惊恐男子的大声疾呼:“马惊了,快让开!”

    下意识的落塔便伸手护住了安嘉瑞,整个包围圈收小了一圈,但仍围在安嘉瑞身旁。

    眼见马群从旁边就要奔腾而过,包围圈便急速开始往后撤退,安嘉瑞被护在落塔怀中,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邵学义身上,见他亦有几分不解,一时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不妨碍群马忽而加速,飞快的冲进来包围圈,在一片混乱中,落塔第一时间便是紧紧护住怀中的安嘉瑞,但一眼瞥见了数匹马朝着他们而来,马蹄高高扬起。

    他一把推开了安嘉瑞,飞出几片飞刀,削断了朝安嘉瑞那个方向去的马蹄,马在空中重重的摔下,阻挡了片刻他视线。

    他被另一匹马踹了一脚,低声咳嗽中伸手一把削开了它的气管,扬起头时,却已然看不到安嘉瑞的身影了。

    但神奇的是,邵学义居然没跑,仍是有几分迷茫的站在这纷乱的现场,似乎十分不知所措。

    倒是本该护着他的李义不见了踪影。

    落塔一把把他捆住塞到一大汉手中,目光在乱糟糟的地面上看了眼,方指着一个微微深陷的脚印道:“那边,有人趁乱把安先生劫持了。”

    他一边顺着痕迹跟了上去,一边扫视了一眼附近,除了还在乱跑的几匹马,便没有别的了,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痕迹。

    大部分的惊到的马匹都倒在了他们手下,但对方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安先生不见了!

    他顺着痕迹追查了一路,最后才发现了一匹背上放着两个麻袋的马,它慢悠悠的走过集市,来到了城中偏僻处,被发现时还无辜的吃着草。

    落塔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让仆从把它带回去了。

    绕了整个城却一无所获的落塔心中有些沉重,但仍是第一时间赶回了府中。

    方进前厅,便被当头砸了一茶杯,落塔没躲,头破血流的往地上一跪:“仆无能。”

    都天禄脸色极差,看到他空手而归,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嘉瑞丢了,你倒是还活着回来见我?”

    落塔行了一礼,头上的血慢慢流过脸庞,他却毫不在意:“仆留待有用之身,为殿下寻回先生。”

    都天禄一瞬间露出了杀人般的目光,但下一刻生生克制了下去,转头看向身上毫无伤痕,面上有些恍惚的邵学义。

    慢慢露出个笑来:“君将嘉瑞送往何处?”他不耐烦与他你来我往,血气森森道:“我没那么多耐心,你最好别跟我耍心眼。”

    邵学义见着他暴怒的模样,亦无恐惧,只是有些疑惑道:“我亦不知……”

    眼看都天禄露出个冷笑,他不紧不慢道:“我来之前,太后吩咐我道,若是将嘉瑞带出府,自有人来还他自由。”

    都天禄重复了一遍:“自由?”他眼看着就要发作,柳兴安在一旁悠悠道:“将军,大都才这般大,袁三军一搜便能搜完……”

    都天禄看了柳兴安一眼,却没否认,只是敲了敲手心,对邵学义道:“你现在还平安无事,要多谢你与嘉瑞曾经的友情。”

    嘉瑞心肠那般软,若是回来见着邵学义生死未卜的模样,怕是要受不了。

    都天禄说完此言,丝毫没有迟疑道:“让袁三军给我进城!搜人!我要这大都今天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安嘉瑞此时的感觉十分奇妙,他被人掳走了,他确定。但是这短短一段时间的经历实在是……让他感到十分奇妙。

    掳走他的人显然不怀好意,他被身后人挟持着,藏在马腹中,飞快的远离了都天禄的府邸。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带着他一路从马匹到驴子,再到马车连连变换交通工具。

    期间漫漫旅程,也没有人对他投去一瞥,换掉一个交通工具,身旁的人便也跟着换一个,显然对方十分的警惕和焦急。

    安嘉瑞十分识相,乖乖的跟着对方,看着对方好似逃命般急切的抹掉痕迹。

    然后……

    他就换了一批绑匪,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很平静,挟持着他的人在马车里警惕的看着外面,丝毫不想与他说些什么,也没人来威胁或者恐吓他一番,好似他只是一个物件一般。

    然后马车突然一颠,绑匪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一把提起安嘉瑞,小心的掀开前面的布……

    安嘉瑞便看着他微微一愣,好似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景象一般,之后便是身体一僵,马车前面的帷幕被掀了开来,走进了另一伙人,对方毫不客气的把原来的几具尸体扔下了车,看了眼安嘉瑞,确定人没错,马车又动了起来。

    这一次的绑匪显然比上一波更镇定些,他们没急着换交通工具,只是蒙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行驶,当然他们的沉默是如出一辙的。

    半天也没个人过来威胁一番安嘉瑞,更不要毒打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跟他们只是搭了个车而已。

    马车行驶了没一阵,坐在前面驾驶着马车的人突然放慢了速度,飞快的说了几句话。

    安嘉瑞微微皱眉,他没听懂对方说的话。

    但劫匪们显然立刻紧张了起来,手往腰上的兵刃伸了过去。

    几个年轻的劫匪立刻出了马车,马车还在行驶,但兵刃交接声忽而响起,没过几息,响起几声刀刃入体的顿响。

    在安嘉瑞身旁的劫匪便脸色一变,一把把安嘉瑞从前面推了出去。

    安嘉瑞以为自己会滚成一个落地葫芦,但他刚滚出去,便被人接住了,一个ji,ng干的男子看了眼他的脸,随手往旁边一推。

    推到了另一个年轻人手中,年轻人看了眼安嘉瑞,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但还是将他一把放在了马车边上。

    随后这批人便进去与车厢里面的人打了个痛快。

    安嘉瑞一个人在慢慢行驶的马车上,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跳车,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关心人质?

    反而都急着杀死对方?

    他还没下定决心,里面的响声一停,第三批劫匪显然是收拾完了第二批劫匪,出来个人看了安嘉瑞一眼,忽而用安嘉瑞听不懂的话高声说了两句。

    里面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对方便提起了仍在滴血的长剑,毫不迟疑的往安嘉瑞脖子上划去。

    等等?你们这么果断的吗?

    安嘉瑞惊呆了,这般争夺,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个吉祥物了,但没想到新来的说砍人就砍人,这么果断。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箭支穿过对方的心脏将他死死的钉在了马车上。

    马车里似乎是惊呼了一声。

    安嘉瑞便看着无数箭支擦着他的边s,he入了车厢,一直把整辆马车s,he成了一个刺猬,血液慢慢从车厢里渗透了出来。

    安嘉瑞看了眼自己边上描绘出一个人影的箭支,轻轻咽了口口水。

    第四波劫匪比之前三波劫匪都强大得多,各种意义上的强大。

    具体体现在对方压根不急着逃走,而是不慌不忙的把安嘉瑞送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里囚禁了起来。

    以及对方十分的行之有素,杀人的时候也很干脆。

    第五波劫匪和第六波劫匪都生生被他们打退了。

    这源源不断的劫匪一直到安嘉瑞被对方关进了这间奇怪的屋子为止,他再也无法得知是否还有其余的劫匪在锲而不舍的试图把他抢走。

    第四波的劫匪也与之前的劫匪一样,他们不与他搭话,也不威胁他,几乎是把他当做了一件易碎的瓷器,裹挟着他送到了这件屋子里,便默默消失了。

    安嘉瑞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不知道出手的人中到底有哪几方的势力,但安嘉瑞怀疑可能除了都天禄没出手——因为他们还在找他,其余所有关注着都天禄的势力都出手了。

    他简直如同那香馍馍一般,谁都想靠着他来威胁或者与都天禄谈判一番。

    安嘉瑞现在感觉很奇妙,除去那一波源源不断的匪徒,他现在所在的环境也是让他感觉很奇妙的来源。

    他在一间很眼熟的屋子里,里面布置的十分奢华与体贴。

    除去那张一看就很柔软的大床外,还有无数名贵的书籍,他翻了翻大多都是因战乱而失传的,少部分古籍是因为价格过高,渐渐变成了传说。

    书架旁摆了一张书桌,上面摆满了一看就不是凡品的文房四宝,名贵的像是在说,没钱就别碰我。

    角落各处都细心的摆着花,微微摇曳,别有一番野趣。当然他相信这些花也不是凡品,但鉴于他在花卉上的知识匮乏,实在无法分辨。

    安嘉瑞推开另一扇门,门后有个小房间,里面挂满了衣服,各种各样的衣服,安嘉瑞粗略打量了一番,发现大多是文人风格的衣服,拿起来与自己体型差不多。

    安嘉瑞心里有些发毛,复又去推另一扇门,没推开,用力推动了几下,仍是没推开,似是上了锁。

    安嘉瑞收回手,环顾了一圈这个奇怪的屋子,几乎要以为幕后之人是都天禄了。

    若不是都天禄的话,难道是清池?

    安嘉瑞打了个颤,回忆起清池含着泪水对着白衣清池说大坏蛋的场景,默默的把他叉掉了。

    除非他是个影帝,不然没可能藏的这么深。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里处处透出痴汉的气息?

    难道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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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大都灯光大亮,几近白昼。

    袁三军全军出动, 封锁了整个大都, 每一个出口和每一条街道,到处都是身穿盔甲的士卒。

    袁二军几乎是在顷刻间便被袁三军占据了主动权, 直接控制了这座城市。

    城中纷乱了片刻, 又很快在袁三军有序的搜查和控制中,平复了下来。

    百姓或许会因为此事猜想殿下是不是等不了了,毕竟大家都知道, 大汗迟迟未立储君。

    但也绝对不会恐惧袁三军,他们看着袁三军慢慢壮大,又看着袁三军一次次为大金夺回胜利, 甚至袁三军中便有他们熟悉的朋友,长辈, 他们怎么可能会害怕自己的亲人对自己做出什么呢?

    所以整个大都都十分平静,百姓配合着搜查,还能跟面生的士卒搭个讪。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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