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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作者:飞奔的橘子

    第26节

    “老兄, 这是怎么了?”屋子主人靠近领队的士卒,压低了声音好奇道。

    他的婆娘打着哈欠抱着小儿子在一旁不满道:“怎么挑了这么个时间?都大晚上了!”

    领队的士卒冷着脸, 十分严肃, 手下年长的士卒一边看着进去搜查屋子的同胞,一边搭话道:“你觉得还能是什么?”他轻轻摸着手下的鞭子,面上便露出几分八卦之色来:“上头没详细说,但是我猜啊, 有人偷了殿下的宝贝。”

    男主人心领神会的一笑道:“我猜也是。”他看了眼街上巡逻的小队,有些感慨道:“不过,大汗这迟迟不立储君确实是过分了。”

    旁边的妇人一边拍着怀中的孩子,一边高声道:“好似除了殿下还有人能当储君一样,大汗就是太优柔寡断了!”

    旁边的邻居正与另一队士卒说笑着什么,听见邻居抱怨的话,也跟着大声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殿下晚出生了几年,大汗……嘿!”他没说下去,只是短促的笑了声。

    更远些的邻居听不大清他们说些什么,但便是零星几个词语,已然够他们引起共鸣的了:“不是我说大汗啊,他实在是太没进取心了,打下一些地盘就满足了!”

    几乎是瞬间,想起了一片应和声。

    “要是殿下……早就把辞国打下来了!”

    “要我说,殿下早就该这样了!”

    “就是,大汗这犹犹豫豫不立储君,是想立自己儿子吧?”

    “我说,这可不行啊。除了殿下,还能有别人能当大汗?”

    “大汗有儿子?”有一个显然不关心大汗的人忽而惊讶的高声道:“几个儿子?什么,还有三个?”他似是陷入了震惊中:“那他们这些年在干嘛?”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些年皇子们都在干嘛?

    袁三军入城之后,牧易轩和牧文泽因着就在城中,府邸直接被袁三军包围了。

    牧都然却是恰巧,去吉尔黑部落找叔叔们喝酒去了,没有在第一时间便落入都天禄手中。

    闻听了大都今日的巨变之后,牧都然不由咬紧了牙,看着平日里对他素来关照有佳的族叔道:“叔叔,你看都天禄那嚣张的样子,他都敢直接派袁三军入城了,眼里哪还有我们?”

    族叔年纪已经很大了,但仍老当益壮,闻言看了眼状似愤怒实则眼底怎么都遮掩不住恐惧的牧都然,喝了口酒,没说话。

    牧都然却没这般耐心,他在原地不住的打着转,手指不受控制的轻轻抖动,见族叔不说话,他更是愤怒道:“叔叔,你不想说些什么吗?都天禄这……”

    族叔叹了口气,放下酒坛,头朝帐篷外面点了点:“那你出去跟那些士卒说说道理?”

    吉尔黑偌大的营地外面赫然飘着袁三军的旗帜,一眼望去,人不多,但皆扼守要道,形成围攻之势,只待一声令下便能直取吉尔黑部落。

    吉尔黑部落的勇士皆拿着武器,在营地的拒马绳后面与他们形成对峙之势。

    牧都然听闻族叔的话,几乎要跳起来了:“叔叔,咱们的军队呢?”

    他停不下转圈的脚步,眼中放弃焦躁的红色,面色有些狰狞,直勾勾的看着仍往嘴里灌酒的族叔,恨不得上前摇醒他:“袁三军都到我们大门口了,我们就这么看着?”

    他停下脚步,大步迈到族叔面前,死死盯着他。

    族叔看着他焦躁又恐惧的表情,摊了摊手道:“好侄子,我只是个长辈,这种事,你得问族长才行。”

    “族长?对!族长!”牧夺然恍如被提醒了一般,眼睛亮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族长……父亲?”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族叔:“父亲把军队调走了?”

    族叔又喝起了酒,打了个饱嗝,慢悠悠的道:“那这事你得问族长了。”

    牧都然低吼了一声:“问他?”他重复道:“问他?”

    他停下了转悠的脚步,慢慢蹲到了地上,抱着头,痛哭出声:“问那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他边抽噎,边不甘道:“他眼里只有都天禄,什么时候看到过我们?”

    “从小,我们在他眼里就好像不存在一般。等我们长大一些,就把我们往母族一塞,恨不得看不到我们一般。”他怔然道:“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们,那他为什么还要把我们生下来呢?”

    族叔慢悠悠的喝着酒,想,当然是给自己留条退路了,万一都天禄……

    可惜他们命不好,都天禄活得好好的,还越活越出色。

    族叔看着牧都然,他的容貌像极了他的母亲,也就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妹妹。

    可惜……可惜了。

    族叔喝下手里的酒,与族长比,他们总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啊。

    族叔看了眼还在不停的小声说着些什么的牧都然,抬腿走出了营帐。

    宫殿附近,侍卫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警惕的看着不远处走过的巡逻的袁三军的士卒。

    都天禄倒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大汗的宫殿里搜查,但是在宫殿外巡逻的军队却一个也不少,不少士卒的目光忍不住就飘了过去,与警惕的侍卫目光触碰,又急忙收回了眼神。

    袁三军从中午集合,进攻,悄无声息又迅速的控制整个大都,其流畅程度恍如一场翩翩起舞的舞蹈,没有一丝纰漏,完美的像一个艺术品。

    牧夺多靠着椅背,看着地图,有些欣赏又有些遗憾。

    他伸手摸了摸地图,看着地图上几乎已然没有红色的标记了,便心满意足的喟叹了一声。

    安静的等着都天禄。

    时机已到,长剑出鞘。

    他没有辜负父亲的嘱托,都天禄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大金全力倾斜的资源,最终养出了一个猛兽,而他的绳索……

    牧夺多微微一笑,他不需要绳索,大金本身便是背负在他身上的动力与压力,它会不断的要求他前进,进攻,掠夺。

    将猛兽饲养的越来越凶猛,同时,也将自身的压力和动力变得越来越沉重。

    牧夺多微微眯着眼想,现在只需要走完最后一步……

    他合上了地图,欣赏着这一曲舞曲。

    神殿殿门紧闭,同样没有袁三军进去搜查的痕迹,巡逻的军队状似不在意的关注着神殿,但亦不敢明目张胆的形成包围之势。

    神殿里仍是平静的模样,洒扫的童子仍在偷懒,几个留侍的巫亦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好似不存在般。

    大巫坐在蒲团上,紧闭着双眼,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似与往常无甚不同。

    清池还是在他的桌子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背着功课,偶尔会气呼呼的对身旁看不见的人影说些什么。

    近日里他的好似开了窍一般,学了十几年没学会的东西,忽然便懂了。

    大巫并不不惊讶,只是鼓励他好好学。

    白衣清池却在一旁看着大巫笑个不停。

    清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问了几遍,对方也只是懒洋洋的让他去问大巫。

    随着他好似突然的开窍,他慢慢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见大巫时,又强硬的把自己的疑惑按在了心底,他相信不管有什么问题,师傅都会解决的。

    白衣清池仍是笑,像是笑他异想天开,又像是笑他过于天真。

    但他才没那么好心提醒他,老家伙快死了。

    如果他不是那么急切的话,如果他不是要的那么多的话,如果他愿意为自己想想的话,或许他还能活上个几十年。

    但是如今他既要清池一点点回转上辈子的灵智,又要压制着白衣清池,他哪有那么多的寿命呢?

    白衣清池逗弄得安心背功课的清池炸了毛,才若有所思的想着,上辈子,大巫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想着想着,他倒是想起来了,他死的时候,大巫都还活着呢。

    便是因着他天资卓绝,大巫早早就退位了,只是盼着神殿能在清池的手中,力压各个信仰,随大金的扩张而不断的发展信徒,上辈子的他每一世都做的很好,姆妈神教的信徒深入了大金的每一片土地。

    但是他死了之后呢?姆妈神教怎么样了?

    白衣清池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一番,且看大巫如今对清池所要求的,便知,定是没落得个好下场,不然他也不会让清池闭世不出,封锁神殿了。

    清池背了几句功课,忽而看了眼外面,低声对白衣清池道:“殿下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衣清池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嘲笑他道:“他出事了,你不高兴?”

    清池小声反驳道:“殿下人很好,我为什么要高兴他出事?”

    他声音压的极低,一副生怕大巫听见的模样,当然他们都清楚,不管他说的多小声,大巫定是听见了:“我……怕安先生出事。”

    白衣清池看了眼天空,没说话。

    大巫在那边咳嗽了两声,训斥清池道:“专心读书。”

    清池难得的没听大巫的话,他显得有些不安:“师傅,我觉得安先生出事了。”

    大巫停顿了片刻,教训他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走,你便好好走你的路罢。”

    清池便好似大巫承认了此事一般,忽而起身重复道:“安先生出事了?他受伤了吗?他是不是很害怕?”

    他有些无措的脱口而出道:“不行,我得去救他!”

    白衣清池将目光从星空中收了回来,冷冷的想,他平日里占卜可没这么准,一遇到安嘉瑞的事情,总能超常发挥。

    看看他急切的脸庞,看看他不安的心脏,他当年也是这般吗?

    白衣清池有些记不清了,他对安嘉瑞的感情,他怎么会记不清呢?

    他应该刻骨铭心啊,他应该……

    白衣清池愣愣的,忽而冷淡的笑了声,他早以不是那个他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丝执念罢了。

    还是对都天禄恨意的执念,自然留不住那些深沉的爱,他对安嘉瑞的爱早就随着他的魂飞魄散一并消散了。

    唯有恨,执着的停留在人间。

    但是他呢?白衣清池看着一脸担忧和在乎的清池,这个不过是像极了他的傀儡,凭什么有这般灵智?凭什么敢这般爱着那个冒牌货?

    他很确定,清池绝对不是他的前世。

    他的前世早已魂飞魄散,绝对不可能在这具皮囊里活过来。

    那清池……究竟是什么?

    白衣清池探究的深深的看着清池,想,你是凭什么才能仅靠着大巫的骨髓便能回转灵智呢?

    是因为你的身份不同?还是因为你的灵魂来头很大?还是因为……你又活过来了?

    他否决了自己最后的猜测,便是清池活过来了,他绝对不会爱上这个冒牌的安嘉瑞,他只会疯狂的找着他的安嘉瑞,将整个世界拖向深渊。

    白衣清池在那边好奇。

    清池却丝毫没关注他的神情,他只看着大巫,语气中多有哀求:“师傅……”

    大巫闭着眼看了他一眼,忽而低声道:“清池,安嘉瑞已经有了殿下,便是没有你,殿下也会救出他。”他将叹息压在喉咙深处,只是道:“何必如此呢?”

    清池微微一怔,忽而高声道:“师傅,你撒谎……”他重复了几遍你撒谎,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

    随着大巫的一声叹息,他微微一怔,在门口摔了下去,脸上复又回归平静之色,胸膛微微起伏,好似睡着了。

    白衣清池可没睡着,见着这个场景,他似是真心实意的夸奖大巫道:“您总是留一手,真是木奉极了。”

    大巫明明不该听见他的话,但却好似听到了般,低声道:“你们总是让我c,ao心,不管肩上有什么重任,一看到安嘉瑞,便忘记了。”

    他脚步迟缓的走到清池身边,晃悠的抱起了他,朝静室走去。

    白衣清池没法反驳,也不想反驳,只是跟在清池身边,若有所思的转了个圈问大巫道:“你不怕他醒来发疯?”

    大巫明明看不见,但熟门熟路的模样倒不像是看不见的模样,他将清池放在床上,慢悠悠的帮他盖上被子,露出个笑道:“他与你又不一样。他只是个心肠柔软的孩子。而且……”

    大巫收回手,低声道:“而且到时候我便死了。”

    白衣清池眯着眼端详着大巫的脸,怎么看他都还有几年好活,但既然大巫都这么说了,他定然是要死了。

    他难得的沉默了片刻,方讥讽道:“若说我是为了嘉瑞舍生忘死,那你便是为了神殿……”他想了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劝我的前世何必如此,那你自己却看不开?”

    大巫沉默了片刻。

    他眼中似又浮现出了那一幕。

    鲜花,田野,蓝天。

    对方仍是一贯的野心勃勃的模样,在山上眺望着远处,直至地平线那段,有无穷无尽的征服欲:“阿瑞,待我打下那里,我便是草原上第一无二的大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他记起来了,他当时年轻气盛,便也回道:“那我就是草原上独一无二的大巫!”

    对方便笑了起来,点头似是承诺道:“对,你是大巫,我是大汗,我们一起征服这个世界。”

    他还记得那个拥抱,他们在最年轻的时候,对着这片大陆许下了承诺。

    大金从草原上建立,姆妈神教的信仰遍布了整个草原。

    老朋友,你死的倒是痛快,这个世界可还没被你征服呢。

    大巫好似能看到对方不讲理的模样:“我还有儿子呢,儿子还有儿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老王八似的活那么久?我不行了,我要交给我儿子去干这件事。”

    他眼里闪着光,仍是最初的野心勃勃的模样:“我还有天禄呢,他一定会替我征服这个世界的!”

    他虚弱了下来,伸手与大巫紧紧相握,眼神不再似当年那般锐利:“阿瑞,你会像帮我一样,帮我的儿子吗?”他喘着粗气,最后一口气停留在他喉咙中,却怎么也不肯就这样罢休:“天禄……天禄……”

    大巫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你放心,有我在。”

    有我在,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承诺便不会失效。

    我们终会征服它。

    他便安心的闭上了眼,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了他。

    大巫摇了摇头,他也曾问他,想不想和他一样,活得这么长。

    对方是怎么回来着?

    大巫迟缓得翻动着脑袋里的记忆,终于看到了。

    他当时刚从战场上下来,听见他的提议笑到捂住了肚子:“阿瑞,你怎么还是这么傻?我要是像你一样活得跟个王八一样,那我便再也不敢上战场了,得胆战心惊的保护好自己。”

    他眼睛里透着熟悉的光,看着战场上的硝烟轻声道:“一个不上战场的大汗,一个窝囊废,我,袁吉哈尔!死也要死在征服的路上,这样我儿子跟孙子说的时候,就能骄傲的说,他的爷爷是为了吉尔黑部落而死。”

    当时牧夺多才刚出生,他兴奋极了,话中总是要说说他的儿子。

    但是最终,他也没有死在进攻的路上,而是死在了病床上,寿终正寝,死的毫无痛苦。

    大巫将那些往事锁入了记忆中,难得有些柔软的对白衣清池道:“所以我还愿意再教他一次。”

    闻言,白衣清池心脏猛的跳动了起来,似是窥探到了清池身后的秘密,不由低声道:“他究竟是什么?”

    大巫有些神秘的笑了笑,问他:“你觉得他是什么?”

    白衣清池看见他的笑容,便知道从大巫嘴里套话的事是没戏了,遂意兴阑珊的飘荡了几下,才道:“还能是什么,一具傀儡罢了。”

    大巫便点头道:“那便是如此了。”

    白衣清池哼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大巫慢悠悠的走出了静室。

    大巫看了眼上头的姆妈,端正的行了一礼,将今日之事絮絮叨叨的讲述给他听。

    待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又招来一个洒扫小童,让他将今日煎好的药拿来,他去喂给清池。

    姆妈的神像一如往常那般,爱着芸芸众生,又好似众生在他眼里只是过眼云烟一般,高高在上,毫不关心。

    85晋江首发~

    都天禄府中。

    灯光大亮, 入目皆是来来往往的将士们,人虽多,行走间却一片静谧,秩序分明。

    都天禄坐在大堂上首, 脸色沉沉, 似是极静, 又似极动, 如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就此爆发。

    下首的将士组织着语言汇报着他们的最新消息:“在离城门口北面大约二十里路程的小道上发现了一架马车,车上有死者5人, 死于乱箭之中。”

    都天禄端详着自己手上的茶杯,闻言冷笑了一声。

    “顺着痕迹反追查上去, 又在途中发现尸体若干,根据死亡情况和交手痕迹来看, 当时安先生应该先后遭遇了四波劫匪, 最后一波实力强劲, 带着安先生消失……”

    “啪”茶杯被都天禄狠狠的摔在了将士的身前,jian了他一身茶水。

    将士停下了话头,有些紧张的紧盯着都天禄。

    大堂上的人不少,除去进来汇报追查情况的士卒们,桂清,喻子平,柳兴安,穆允歌与柱子间皆在此, 他们身旁跟着不少回来汇报的士卒,低声说着些什么。

    忽而听见这含怒的巨响,大堂便安静了下来,众人不由将目光移到了都天禄身上。

    都天禄只盯着下首的将士,冷冷的问道:“嘉瑞找到了吗?”

    对方便应声道:“还没有。”

    都天禄声音低上了几分,透出一丝冷意:“我不需要过程,我只要结果!”

    便是在都天禄这般威势下,对方仍很平静,只是飞快的接上了话茬道:“我们怀疑第一波应该是辞国那边的人,第二波和第三波尚不清楚,但第四波应该是皇室的人。”

    他抬头道:“第四波与前面三波的实力差距较大,根据第三波劫匪死亡的状况和时间来看,对方撤退的不急不躁,当时袁三军已经封锁了整个大都,但是对方仍在袁三军的搜查和巡逻中,将安先生藏了起来……”

    柳兴安拿着几张纸飞快的cha入了话题:“第二波和第三波应该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没想到后面还有个黄雀。我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咱们可以先暂定,策划这个计划的人肯定是辞国人,也就是第一批,至于是太后那边的人还是……”

    他停顿了下,不明显几乎发现不了:“邵家的人,这都另说。第二波和第三波劫匪来的很快,死的也很快,暂定这两家互相有联系。”

    说道这里他停了下,桂清接茬道:“其实最重要的是第四波劫匪,但是我先说下,前面那两波劫匪,我怀疑是皇子们干的。”

    不动声色的把锅扣到了皇子们身上,帮他们记上一笔,他方继续道:“第四波劫匪仍在大都,这是肯定的。第三波劫匪的目标就是出城,但是在半路上被第四波劫匪所杀,之后第四波劫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翻了翻袁三军的搜查报告道:“到目前为止,袁三军也没有找到他们究竟藏在了哪里。”

    柳兴安拍了拍手道:“对方做的实在太完美了,几乎没有一丝破绽,不管是从杀人劫人,还是撤退隐藏这方面。而这恰恰是他唯一的破绽。”柳兴安露出个假笑来:“袁三军没搜查的地方有哪几个?一目了然。”

    桂清起身道:“大汗宫殿,大巫神殿,这两家士卒是绝对不敢侵扰的。”

    柳兴安在一旁道:“如果是他们,第四波劫匪这么强大就有据可循。”

    桂清淡淡的瞥了眼柳兴安道:“但大都目前还未完全搜索完,不排除将人藏在了密室等未搜查出来的可能。”说道这里,他又看了眼欲开口的柳兴安抢先道:“亦不排除对方的目的便是挑起我们与大汗或神殿的争端。”

    柳兴安挑了挑眉,闭上嘴看着桂清。

    桂清朝都天禄行了一礼道:“大汗与大巫完全没有做出此事的必要,殿下与安先生结契便是大汗亲口同意的。大巫曾多次救安先生于生死中,何必多次一举?”他沉声道:“我怀疑这之后还有一股势力,欲浑水摸鱼,搅乱大都的局势。”

    都天禄轻轻敲击着手下的桌面,面上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

    柳兴安见桂清说完了,才嗤笑一声道:“没有做出此事的必要?”他看着桂清道:“我倒觉得恰恰相反,此事不是大汗所为,便是神殿所为!”

    桂清眉梢微动。

    “辞国人要劫持走嘉瑞,意图很明显,那第四波人劫持走嘉瑞,是为了什么?为了威胁将军?”柳兴安看了眼都天禄:“若是为了威胁将军这种愚蠢的念头,是配不上他这行云流水般的手下的。”

    柳兴安眼神深深,有无数暴风骤雨:“若不是为了威胁将军,那便是为了杀死嘉瑞……”

    穆允歌忽而cha口道:“但是对方如果要杀死嘉瑞,为什么要带走他呢?”

    柳兴安突兀一笑:“所以,对方在看,看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

    桂清cha话道:“你这话是认定此事是大汗所为?”

    柳兴安豁然起身道:“不然大都还有这般势力吗?”

    喻子平见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慢吞吞的道:“说不定对方真的是想威胁殿下呢?”

    柳兴安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眼神。

    等等,我觉得你这个眼神是瞧不起我?喻子平委屈的喝了口水,存在感又一次薄弱了起来。

    都天禄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赫然起身,轻声道:“无所谓,不过是我一家家找过去罢了。”

    他不关心柳兴安与桂清这言辞交锋间的暗潮涌动,他只关心一件事,他的嘉瑞,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他的嘉瑞,他什么都不在乎,不能确定是谁?

    那就一家家给我拆过去,找不到,就一直找。

    只要嘉瑞仍然还在大都,哪怕把大都拆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回嘉瑞。

    若是嘉瑞已经……

    他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没有人会想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他心中有一团火焰,烧的越旺,他便越冷静,只等着一个结果,宣泄或者毁灭,总要选一样。

    或许是上一次给予大都的印象不够深刻,还有人想把主意打到安嘉瑞身上?

    那他必要让天下人都记住这个教训,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嘉瑞。

    血与死亡才能将这个教训刻在世人的骨子里。

    大都的街上静悄悄的,士卒安静有序的推进搜查,如果能从上空看到这个场景的话,便会看到袁三军顺着城门口一路搜查过去,慢慢推进整个防线的样子。

    好似火焰一点点浸染整个大都,黑暗的街道随着士卒的推进而亮起,慢慢填满整个大都。

    基于此,都天禄没有带多少士兵,只带了一些ji,ng锐以及他们永远的伙伴。

    哈慈好久未见都天禄了,忍不住绕着他转圈圈。

    这些随着袁三军而威名远扬的狼团,最熟悉的莫过于战场上的味道。

    此刻它们便兴奋了起来,亮着在夜色中发光的眼睛,悄无声息的排成了狩猎时的队列,安静的跟在马匹旁边。

    领头的不是哈慈,哈慈亦未在队列中,它大摇大摆的自成了一队,脱离了狼团,紧紧的跟在寒星身旁。

    这是一支沉默的队伍,亦是一支血气森森的队伍。

    柳兴安与桂清跟在都天禄身旁不远处,桂清有些无奈的看着殿下的背影,怨念的看了眼柳兴安。

    柳兴安比他脸色差多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没有焦点的漂浮在空中。

    嘉瑞究竟会在哪里?

    无数个点出现在他脑海中,又一一被抹去,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柳兴安头上渗出大颗汗珠,脖颈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有些狰狞。

    桂清叹了口气,轻拍了他一下,让他回过神来。

    柳兴安抹去了汗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交接,又淡淡的转开。

    寒星自在的在大街上奔跑,街上响起马蹄声,引得百姓不由探头看去,待看到都天禄他们一行煞气腾腾的模样,复又安静了下来,只是指着他们所去的方向,挤眉弄眼的示意着。

    都天禄拉了拉缰绳,寒星便慢下了步伐,最终停在了皇子们的府邸前。

    包围着府邸的士卒看了眼,便上前向都天禄行了一礼,都天禄眯起眼,拿着鞭子的手点了点里面道:“有人出去过吗?”

    士卒低声道:“没,从被包围以后,就没人进出过。”

    都天禄点了点头,点了点府邸大门,道:“进去搜。”

    士卒还在发愣,跟在都天禄身后的骑兵已然纵马上前,重重的敲击在大门上,连着上去了五波人,大门便坚持不住的微微摇晃,最终轰然倒下,成为马蹄下的一个背景。

    都天禄没急着进去,看着ji,ng锐们率领着狼群一拥而上,淡淡的看了眼士卒。

    还有些发愣的士卒一激灵,忙挥了挥手,于是人潮便涌入了府邸中。

    只想起了一阵轻微的反抗声,几乎是一照面便被解决了的皇子护卫,袁三军翻箱倒柜的搜查着府邸,ji,ng锐们已然将牧易轩和牧文泽押解到都天禄面前。

    牧易轩有些愤怒道:“都天禄,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想逼宫造反不成?”

    牧文泽比他识相一点,面上带出些嘲讽之色来,但没开口怒斥都天禄。

    都天禄看了眼他的好侄子们一眼,声音忽而及其低沉:“好侄子,快告诉我,你们派出的是哪一波?”

    牧易轩更愤怒了,他摇了摇身体,怒道:“什么哪……啊!”

    被都天禄毫不留手的抽了一鞭,他忍不住惨叫了起来,嘴上还记得抽着冷气道:“你打我?”

    都天禄见他毫不掩饰的愤怒,转了转鞭子,柔声道:“我不仅能打你,还能……”他露出个笑来:“杀了你。”

    牧易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但他被按的紧紧的,压根动不了,只能死命挣扎,试图从士兵手里逃脱出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

    他不怀疑对方是真的敢杀他。

    牧文泽看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哥哥一眼,反而冷静的承认道:“我们派出的人已经死了。”

    都天禄轻轻摇着鞭子道:“就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想肖想汗位?”

    牧文泽脸上露出些愤怒来,但一闪而过,几乎察觉不到。

    都天禄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但愤怒他们也曾想劫持嘉瑞的行为,遂脸色越发平静了下来,鞭子在他手中灵巧的转了一圈,忽而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抽,抽得他们连连发出痛呼声,身体小幅度的左躲右闪着,试图躲开鞭子。

    但都天禄的鞭子落点极准,身上每一处都没有放过,在府邸外,大街上,鞭子破空声,痛呼声,求饶声混合成一团。

    牧文泽和牧易轩几乎片刻便一身狼藉,处处都是皮开r_ou_绽,毫无美感,亦疼痛惊人。

    求饶声便慢慢转换成了咒骂声。

    都天禄很冷静,甚至都没有打死他们,在搜查完的士卒走到他身边低声汇报时,便停了手,给了押解着他们的ji,ng锐一个眼神。

    他们被拖走了,便是这般,牧易轩仍在嘴里嘟囔着:“我可是皇子!”

    都天禄听完汇报,确定他们府中被搜的一干二净,方而轻轻一挥鞭子,寒星便机灵的左转飞奔起来,整个ji,ng锐部队一转,朝着偏僻的小道飞驰而去。

    桂清跟在最后,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都天禄越发平静的脸庞,只觉得事情开始棘手了起来。

    吉尔黑部落。

    都天禄慢慢抖了抖缰绳,寒星踢踏着脚步,穿过自然散开的士卒队列,走到了吉尔黑部落的拒马绳前。

    都天禄看都不看对面全副武装的勇士一眼,只是低声问道:“有人进出过吗?”

    士卒一激灵大声道:“没有!”

    都天禄便点了点头,马鞭在马拒上敲了两下,道:“你们自己撤开,还是袁三军帮你们撤?”

    围着的勇士面面相觑,看着都天禄身边安静的盯着他们的狼群,谁也不敢开口。

    还是后面的族叔急急忙忙的走上前道:“别急别急……”

    他往后看了两眼。

    都天禄有些不耐烦的扬起眉,鞭子还没扬起,却忽而见几个人搬着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出来了。

    他停下手势,眯起眼看了眼,喝得醉醺醺,面上仍有恐惧之色的可不正是他的大侄子吗?

    族叔一边让人拆掉拒马绳,一边道:“天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情,但是我估计总跟他分不开关系。你把他带走吧。”

    都天禄挥了挥手,ji,ng锐已然一拥而上,士卒们紧跟在马骑身后,涌入了吉尔黑部落。

    吉尔黑的勇士一惊,但下意识的举起了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一部分士卒看管或者说紧盯着他们,另一部分已然奔入吉尔黑部落,搜查了起来。

    不少人被从营帐里赶了出来,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族叔有些急了:“天禄你这是干什么呢?这都是你叔叔辈的……”瞥见都天禄表情淡淡的,他又语气一变,有些亲近道:“再说了,你毕竟还不是族长……”

    都天禄转了转鞭子,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我在乎?”

    族叔面上有些茫然,显然不明白都天禄的意思。

    都天禄也没有解释,看着面上畏畏缩缩的牧都然,挑了挑眉道:“你派人去劫持嘉瑞了?”

    牧都然一激灵,酒醒了一半:“什么?劫持?”他面上是毫无掩饰的惊讶。

    都天禄便笑着看向族叔,鞭子轻轻点了点他道:“那莫非是族叔做的?”

    族叔一愣,惊呆了:“我干这种事干嘛?不是多此一举吗?”

    都天禄看了眼还有些惶恐的牧都然,又看了眼年纪不小的族叔,轻笑了声:“你这外甥……”

    族叔忙打断道:“什么外甥不外甥的,我素来都是一样对待的。”

    都天禄见他还有心跟他争这些,便收回了鞭子,只是给身后的ji,ng锐一个眼神。

    牧都然也被拖走了。

    他被拖到一半显然是害怕极了大吼道:“叔叔,我不跟你争,你别杀我!”

    族叔喉结微动,但是最终还是看着他就这么被拖走了。

    这次等的时间长了些,但很快士卒便出来了,领头的士卒小声汇报完情况。

    安嘉瑞才抬手示意他们撤退,最后看了眼吉尔黑部落的族叔,目光中似有冷意。

    之后都天禄一一拜访了剩下的大部落,皆一无所获。

    他脸色平静,目光一层层压抑着暴怒,在确定部落那边全搜查过了之后,便扬鞭转回了大都中心。

    一路疾驰去了神殿。

    神殿门外有几个巡逻的小队,看见都天禄便悄悄低下了头。

    都天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开口问道:“有人进出过吗?”

    巡逻的小队长忙摇了摇头。

    都天禄便拿着鞭子冲着神殿大门点了点。

    身后的ji,ng锐面面相觑,有一人下马上前,轻轻拍了拍门。

    都天禄看了看他有些心虚的脸,还是没发作。

    让身后众人轻轻松了口气。

    门很快就开了,洒扫童子探出了个头,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士卒,微微一愣。

    都天禄也懒得跟这些小童说什么,只是道:“叫大巫出来,或者我们进去。”

    童子微微一愣,脸都白了,神殿建立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般事,殿下这是要搜查神殿?

    他有些犹豫的按着门,却感到肩膀上被轻轻拍了拍,他忙转头看去,大巫闭着眼朝他挥了挥手,自己站到了门外。

    见着大巫,众人更心虚了,便是大巫闭着眼,也无人敢直视他,倒是柳兴安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两眼。

    都天禄看着大巫,便有些不耐烦,往他身后一看,没看到清池,眉毛便挑了起来:“清池呢?”

    大巫慢吞吞道:“小孩子睡得早。殿下找他?”

    都天禄半个词都不信,但他也不欲跟大巫争清池之事,只是淡淡道:“大巫可有算出我来干什么?”

    大巫慢吞吞的让开了一步:“殿下既然不信我,那不若便进去搜吧。”

    士卒没动,悄摸摸的拿眼神看都天禄,都天禄挥了挥手,士卒们便只好壮着胆子从大巫身旁慢慢走入神殿,个个都轻手轻脚的。

    都天禄随意招呼了一个ji,ng锐道:“去看看清池。”

    对方领命走入了神殿。

    都天禄方摸着自己的鞭子问大巫道:“大巫可有算出嘉瑞在何处?”

    大巫闭着眼仍准确的看了眼都天禄所在的方向,慢悠悠的道:“殿下信我?”

    都天禄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重复了边:“大巫算得出来吗?”

    大巫手颤抖的厉害:“不行了,我老了。”

    都天禄倒好似从他这句话中突然发现大巫确实衰老的厉害,连手都抖的比以前更真实了些。

    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像大巫这般人,便是此刻死了,下一刻又活过来,也不出奇。

    像他们这种为了权利斗争的凡人,何必多此一举去关心寿命不知几何的神眷者呢?

    大巫说完那句话,似有些怔然:“我也老了……”

    都天禄没空搭理他这故作玄虚的模样,只是摸着鞭子耐心等待着一个结果。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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